遭遇家暴了呢?
出院那天,晓途来接她。他们家在徐汇九号线附近。元骁父亲和继母一家住在汤臣一品的大平层,原本他也住那里,但回国后就搬出来住了。这些信息都来自林霈珩整理的资料,帮助他早日回归生活。
两人的婚房是三室两厅的商品房,采光通透,装修是简约北欧风,客厅的落地窗旁立着一台老式的唱片机,旁边的小架子上整齐放了一排黑胶唱片。晓途跟在她身后,鬼使神差说了句:“只是摆设!你从来也不听的。”他顺手翻了下唱片,果然有一层灰。
走进卧室,阳台上晾的几件男士衬衫都被风吹僵直了,直愣愣挂着,像一个个已经干瘦老迈的奴仆驻守在窗前。他狐疑看了晓途一眼,难道他住院这些日子,她也没回来住?卧室床头也没有挂结婚照。晓途打开衣柜,从里头捧出一套浅条纹纯棉睡衣,对他道:“刚从医院回来,先去洗一下吧!”他趁机往衣柜里瞭了眼,里面没有一件女人衣服。他欲言,晓途把衣服塞进他怀里,扭身去收拾其他东西了。
元骁洗漱完出来,卧室里阒无一人。他顺着书房的灯光走了几步,看见晓途在里面正低头翻着一本书,身上的大衣已经脱了,穿着乏善可陈的黑色涤纶西装和套裙。书房的顶灯是橘黄的,和客厅的水晶灯交织出一抹暖意,温和雅静。
元骁走进书房,书柜的第一层堆放着一些弄物:孔明锁、九连环、鲁班盒......他这才想起自己开了一家玩具公司。他拿出转铃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期待自己释出一些怀念的情感来响应此刻的重逢,但没有成功。他越发对曾经的自己感到好奇,一时兴起问:“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晓途手里的书翻完了,把它塞回原位,浑身套在黑色里,冷漠道:“一个人渣。”
他被呛了说不出话。
晓途踮着脚,努力够着书架第三层某本书,黑色的西服从腰部蜷缩上去,露出一圈洁白肌肤,那是年轻的肌肤,轻盈白皙,富有光泽,顺着她的动作轻轻扭动摇曳。元骁不由有些口干舌燥。他在心里骂自己:居然对一个打扮得跟上世纪修道院出来的女人也有反应,是不是太饥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