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被秦霜说得瞠目结舌。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不管什么事儿自己做总是有理的，换成别人，就是十恶不赦。
轻而易举将秦霜如抹布一般从自己身上撕下，楚云歌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柄匕首。
秦霜那死寂的脸，在看到这柄匕首之后，终于变成惊恐。
她费力后退，身子直打哆嗦，“你，你想做什么？”
“只不过是想将你曾经做过的事儿，都还给你罢了，何必这般害怕。”
楚云歌手起刀落，根本不给秦霜反应的机会。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叫声，秦霜的半张脸已经被她割下。
她神色寂寥，声音缥缈，“小莲，她欠你的，我帮你要回来了。”
可若是你还活着，该多好！
楚云歌将匕首丢弃，抬脚便是一下，狠狠踩在秦霜手背之上。
刹那，骨头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疼痛如蚀骨之虫一般，不断腐蚀着秦霜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角落。
她欲罢不能，痛不欲生！
半张血肉模糊的脸露出森森白骨，她用尽全身力气方才挤出一句，“皇，皇上不会放过你，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刚好，我也不打算放过她。”
将擦拭鲜血的丝帕丢在地上，楚云歌起身离开。
到门口时，她微微侧头，突然开口，“秦霜，若是时间可以重来，我宁愿自己从未心软，从未与你交好！”
秦霜只觉得心中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还想做什么？
正在这时，楚云歌的婢女一步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丢入殿中。
“沈青灵，你混蛋，你……你不能杀了我，皇上会杀了你的！”
“来人啊，我要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
“我是皇后，谁也不能伤害我，救命……啊！”
“……”
楚云歌就站在殿外，淡漠的看着她垂死挣扎。
偌大的火焰和滚滚的浓烟不断将她的视线模糊，秦霜的声音，也渐渐变成凄厉和大笑。
“哈哈，哈哈哈……宇文鑫，为了你，我付出一切，可到头来，你竟纵容这贱人如此对我！”
“宇文鑫，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哪！”笑着笑着，竟是又哭了出来。
“皇上……臣妾纵使有万般不对，臣妾却从未对不起你，皇上……臣妾没有说谎，臣妾…没有说谎啊。”
看着迅速燃烧起来的火焰，楚云歌心中没有半点欢喜。
如今，她也算是为自己和小莲报了仇。
可是心中，却越发的寂寞了。
她知道就算他们都得到应有的报应，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
可她根本无法停止复仇。
好似只有在这样漫无边际的复仇中，她才能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沉思间，身后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宇文鑫在众人的簇拥下匆匆赶来，神色焦急。
漫天的火光，像一道开关一般，瞬间开启众人心中早已尘封的往事。
看着如几年前一般熊熊燃烧的大火，众人神色不一！
“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放火烧了宫殿！”
“好端端的怎会放火？她是疯了么！”
“这……这……”
“说！”
“皇后娘娘得知母族和她孩子的事儿之后便疯魔了，平日里总是自言自语甚至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事儿来。放火这事儿也不是头一次干，今日，趁着奴婢去拿吃的，她又……又发疯了……”
恰逢这时，里边还隐约传来秦霜的声音。
宇文鑫侧着耳朵听了一阵，火势太大，也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词汇，出现最多的，便是“沈青灵！”这个词汇
他脸色蓦然一变，猛地朝不知来了多久的楚云歌看去。
方才的火势还不日现在大，那么，她又听到了多少？听到了些什么？
楚云歌神情悲凉，整个人摇摇欲坠，身子单薄。
她薄唇轻抿，愣愣的看着宇文鑫。
宇文鑫突然一阵心慌，这个神情，是知道了什么？
“云歌……”
宇文鑫想要拉一下楚云歌，他突然觉得，他和楚云歌之间，突然就隔了万里远！
“皇上，沈青灵到底是谁？为何皇后总说我是沈青灵，说我是她的替代品？”
宇文鑫神色一紧，果然，他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云歌，你刚刚听到了吧，她疯了，你怎能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呢！”
太监总管上前，“皇上，是先灭火，还是先救人！”
宇文鑫本来还有救人的念头。
再怎么说秦霜也是陪伴了他许多年的人，若是见死不救的名头传出去，影响不好。
可经过方才这一插曲，便是一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个祸害，死了更好！
“传召下去，皇后疯癫自缢，有失德行，念在其夫妻一场，厚葬！”
太监总管朝楚云歌看了一眼，领命退下！
很快，在他的组织带领下，众人正在有条不紊的灭火。
然，火势太大，等火彻底停下后，清凉殿已是一片废墟。
秦霜已经被烧为灰烬，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楚云歌还站在原地，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还未从之前的话语中缓过神来。
宇文鑫试图去拉她，却也被她避开。
“皇上，臣妾累了，想回去休息。”
宇文鑫微微蹙眉，这是两人在一起之后，她第一次自称臣妾，如此疏离。
“歌儿，朕才是你的夫君，你难道宁可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肯信朕？”
楚云歌脚步一顿，神色痛苦。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上，臣妾相信皇后姐姐的话。”
“楚云歌，她已经疯了！”
“她疯了，所以她的话，臣妾不能信是么。”
“当然。”
“那为何每次听到沈青灵这个名字时，您的情绪起伏会如此大？您身边的人，为何一个个如临大敌？皇上，我可以不相信她的话，可是我没法不相信我的眼睛！”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皇上宁愿让我误会，也不肯告知我事情真相不是么？”
宇文鑫站在原地，良久说不出话来。
楚云歌凄厉一笑，嘲讽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