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皮发麻：“皇上，封妃旨意发下后，各府都是派了教养嬷嬷过去的，主子们蕙质兰心，应当不必……”
“朕的话，你听不懂？”
祁瞻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虽然声音听着仍旧是温和的，可云窈知道如果自己再拒绝，他一定会翻脸。
她无可奈何，只能叹了口气答应下来：“是，奴婢这就去。”
话音不等落下，祁瞻已经转身走了，头都没回一下。
云窈揉着发疼的脑袋在椅子上坐下来，盯着那本宫规叹气，消失了一早晨的小宫女柚柚偷偷摸摸跑进来，一见云窈起来了，登时吓得一僵。
云窈皱起眉头：“做什么去了？早晨为何没喊我？”
小丫头缩着脖子不敢抬头：“是正殿那边在找东西，奴婢就被喊过去帮忙了。”
云窈的眉头仍旧皱着：“你是我的人，正殿的人使唤你做什么？”
柚柚连忙跪下了：“姑姑，奴婢可没撒谎，是皇上说要找从宫外带回来的玉玲珑赏给熹妃娘娘，又不知道放在了哪里，便喊了奴婢过去帮着一起找。”
云窈愣住：“你说找什么？”
“玉玲珑……听说是一个玉雕的小球，十分神奇，冬暖夏凉的，可稀罕了。”
云窈静默下去，那东西有多稀罕，她比谁都清楚，因为那是祁瞻特意做好了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他知她怕冷，知她怕热，知她不喜炉火，知她不喜寒冰，他说要那玉玲珑替他冬日添暖，夏日送凉。
后来她被迫悔婚的时候，将那东西连同所有承载着他们过往回忆的物件都还给了他。
现在，他要将那东西送给旁人了。
她低头眨了两下眼睛，恍然的扯了下嘴角，怪不得非要她去给新妃教规矩，原来是要她亲眼看着，他把曾经对自己的好，一点点给了旁人。
心口有些闷，她抬手摁了摁才深吸一口气，想这些做什么呢？她只要盼着时间到了能尽快出宫，去滇南见她的家人就够了。
她收敛了所有情绪，见柚柚还跪在地上，抬了抬手：“起来吧，我又不是主子，以后不必跪我。”
柚柚一吐舌头。
云窈的确只是个宫婢，论年岁也不过双十，可她不爱笑，又生的气派，初见时便让柚柚从心里觉得敬畏。
只是这些年下来，她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云窈这人只是不喜欢将喜怒表达出来而已，心里其实还是很柔软的。
她笑嘻嘻爬起来：“姑姑吃饭了没有？奴婢这就去御膳房领饭菜。”
云窈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还得去拜见新妃们。”
入宫的四位贵女，位份最高的就是刚才柚柚提起的熹妃，她出身兰陵萧氏，百年世家的嫡女，说一句贵不可言也使得。
但最紧要的，还是她的另一个身份，她还是祁瞻的青梅竹马。
当年先皇留情萧家，祁瞻一出生便被当做萧家子嗣教养，当年他们相识的时候，他的名讳还是唤作萧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