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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父亲走入一条小巷,东拐拐西走走,硬是把我转的晕头转向,要是下次来肯定不知道路。这是一家热闹非凡的麻将馆,人都快把房间挤爆,吵杂声和麻将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刺耳的躁音。每个坐在麻将机前的人都叼着一支烟,烟雾弥漫,好像踏步在云间,这比北京的雾霾严重多了,辣眼睛不说,还齁嗓子。我不会抽烟,很想逃离麻将馆。可是最后看见父亲高兴的样子,我又忍下来。
一个中年男子看见父亲,很快迎上来:“老王,你怎么才来呀?快上桌吧。咦,怎么今天还带了一个人来?”
父亲转过身来一脸嫌弃看着我,说:“这是我远房的亲戚。没什么事非要跟我来。我们玩我们的。”
很快父亲坐上麻将桌。我没事逛来逛去,最后在父亲桌旁找到一个位置。刚刚好上一个人输光离开。我坐上去,仅仅大致知道打牌的规矩。根本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就这还是以前父亲每天回家唠叨的结果。
父亲不干了:“你们别让他打,他根本不会打。”
我说:“我会打。”
父亲说:“他没有钱。”
我掏出一叠钱来,放在麻将桌上。
我们打的麻将是四川的“血流成河”。传统麻将是有人糊了,就把牌推倒来下局。而“血流成河”是一直糊到没有牌摸为止,这比传统麻将伤脑筋多了,按父亲说也刺激多了。这需要考虑到很多,懂得取舍。比如你只糊两张字,可是已经打的差不多,你就必须得改糊的字,不然你输的体无完肤。再比如人家是“条”的清一色,你只是一个小糊,你肯定就不能再打“条”。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你糊的字剩下要多,这样你才能赢钱。打“血流成河”根本没有退路,你要是怕点炮,那根本不用上桌。最后假如没有挺牌,那么还要赔三家。
我上桌子根本不懂这些。当然就算我懂,我也装着不知道,完全凭随心所欲。基本上把把去打“清一色”。最后闹的牌都没有挺,放炮的不算,最后还要赔三家。就算最后糊了牌,可是人家都是经验丰富的“麻友”。早把你糊的字带起来,根本不会打这门牌。最后闹的糊一两张字而已。就这样还是我运气好的时候。
两三个小时下来。我已经输了五百。我点了一个炮,对方是清一色。我喊:“爸,给我拿点钱。”
父亲慌了:“谁你是爸?”
我把身份证掏出来,说:“我叫王雨露,我爸叫王成军。我就是他儿子。”
两张桌子的人都闹开了。都叫父亲掏钱。父亲没有办法,又给我几百块钱。
父亲不再放心我打牌,其实他偏个头就能看见我的牌。他很忙,一心两用,一边想着自己的牌,一边还侧过头来帮我出谋划策。我很悠闲,因为不需要操心。每当我点炮的时候父亲总是用愤懑的眼神看我,可碍于人太多,又不好发作,只能隐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