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朝山中走了几步，再抬头时，周围景色全变了。
但我一点也不害怕，从云菩支开萧德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容不下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在她身上费心思。
她想把我扔在这里，我偏不让她如愿。
山中时不时传来虎啸狼嚎，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离我越来越近。
我抬起手，黑色的魔气覆在掌心。
杀掉最后一头狼时，鲜血已经染红了我的裙摆，但我还不满足。
这些天，我心中的愤恨无法排解，只有杀戮能麻痹自己。
萧德言想把我困在这里，做梦。
天渐渐黑了，我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串上兽肉就开始烤。
等填饱了肚子，再把燃烧的火堆推翻，看着大火一点点把树木吞噬。
这场火终究是逼出来一只九尾狐，它已经开了灵智，能口吐人言。
「你是哪里来的魔女？竟然想烧掉整座灵兽山？」
「别说一座山了，能把整个隐天宗烧了更好。」
我说完趁它不注意抓起其中一条尾巴就扔进了火堆里。
惨叫声惊起一片飞鸟。
看着被大火毁掉的一切，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笑着，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
我捧起干枯的落叶，在火中尽情挥洒，想象着它们如黄纸般从空中飘落。
这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阿迟，原来你在这里。」
五
我来不及转身，只一低头，就看见带血的剑尖穿过了肩膀。
鲜血顺着胸前滴落，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寒意。
「怎么不乖？」
他说着从背后拥住我，怼得剑柄更近一分。
「你以为这样，就能离开我吗？」
冰冷的手指撩开我耳边的碎发，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我不想对你动手的，阿迟。」
就这几句话的时间，我完全不能动了，指尖的魔气也淡了下来。
偏偏体内的剑刃还在深入，是萧德言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我控制不住的向前跪倒，呼吸扯着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疼。
泪水早就溢满了眼眶，他终于把我转了过去，一点点吃掉带着咸味的泪珠。
「也罢，是我烧了岳父岳母的尸身，你有气是应该的。」
「这些灵兽，我不在乎。」
他为我开脱，我却根本不敢说话。
「怎么还不起来？」
「哦，我差点忘了，这剑还没拔出来。」
他说着伸手一扯，我只听见嘶啦一声，便疼晕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睁眼，又是熟悉的墙壁。
萧德言手中仍端着药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阿迟，这次要是再把药摔碎，你这身子可就难以恢复了。」
他表面说不计较，可实际上，我摔了碗，便被碎片剜去眉间的真魔印记，我烧了山，又被他一剑穿肩。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忤逆他的后果。
「我错了……」
他挑了挑眉，「这才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