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路?要不就是那些警察都发了昏,都把他们弄到了别的房间里去了?要不就是自己来得太早了?——管他去吧,你们再没有来,我就不会再等你们了,等得你们进来,我早出去了!然而,到了第二天,他的同伙依然没有来,第三天也是一样,第四天照旧如此。。。。。。一个多月过去了,两个月又跟着过去了,第三个月又来了,他还是一个人孤另另地待在这间牢房里。他把牢房里所有的蚊蝇都杀光光了,连刚刚从窗口里飞进来的也不放过。他又将厕所里所有污垢也一点剔除了,连瓷盘边上脚踏的地方也擦得照出了影,可以对着它每天梳头流脸了。。。。。。这使他感受到非常困苦,继而闷得惊慌,头脑都憋得快爆炸了,于是有一天,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再有什么活干,便又走到那只胶桶旁边,手指蘸上水,在地上继续画了起来。这一回他不想再画巧云赶着牛走在水沟里那幅图画,因为那幅画使他勾起了太多的伤心往事,他一想到那些往事睡不着觉,甚至叫他晚晚发恶梦。他经常半夜三更被梦魇惊醒,跌到床铺下,撞到墙壁上,把他的额头都摔破了,还肿起了一个高山似的脓疱!于是他开始在地上画勾勾。勾勾是很容易画的,手指一放下去,一只又弯又直的勾勾就画成了。于是他不暇思索地不停歇地画了很多又弯又直的勾勾,从房子的尽头一直画到电灯底下,再从电灯底下画到木板床前,再从木板床前画到厕所旁,再从厕所旁画到了那永远紧闭的铁门跟前。当他画到了那个铁门跟前时,见没有地方再画下去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现在已是深秋的季节,村里已经开始竞选村长了,如果他再不能出去的话——那些该杀的警察再不放他出去的话,他不在场,无论是“大麻子”、“鸡虫”还是牛六都会以为他不再竞选村长了,是不会帮他画勾勾的,那么,当上村长的希望就会成为泡影了!刹时他感到自己很冤枉,比戏里的窦娥还要冤,冤了一通之后,他用力猛摇那牢牢的铁门,摇到心力交瘁时,心里便生起了一种的失望,接着这种失望像恶疮一般不断地在他的心里扩大,继而慢慢地变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