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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的钥匙。
这个角度望向家里面,显得更加昏暗。
其实大多数的光,都是透不过厚重的布的,也透不过墙,透不过漫长的黑夜,更透不过人心间隔的壁垒。
从来都是太过无力。
所以光明,又怎么会一直与世间同在。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揉了揉发麻的膝盖,起身小心翼翼地贴着门缝往里看,她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家里的客厅沙发上坐了很久。
也看见他,起身走进厨房,拿起扫帚,试图将地上的瓷片打扫干净。
当他提着装着白色碎片的黑塑料袋走出门时,琪年早已慌忙跑到楼道的另一边,并不想被看见。
她又在门外,站了很长一会时间。
等到进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母亲背靠着镂雕木床上,长发垂顺在耳边,手上两三道已经凝固住的血液痕迹显得格外刺眼。
对琪年的出现,似乎有些熟视无睹,只是安静地抽着烟。那是琪年第一次看到母亲抽烟,房间里浮散着的单薄烟雾,若隐若现。
一切,都像一幅触不可及的画。
一个未知的谜,让人感觉遥远,而又陌生。
在这明暗之中,她安静地站在床边,直视着母亲的样子,像在认真地打量一朵颓败荒废的昙花。
良久,母亲才用一种极轻,极缓的语调说,琪年,为何你总想着离开。要知道外面,只有,用无可用的自由。
她站着许久未动,心中瞬时涌出一种无可名状的伤悲,满溢过后,变成眼中不断滴落下来的泪。
成长的瞬间,需要自行脱离掉坚硬的部分,裸露出最柔软的内里,忍受内心巨大疼痛,拔节而出,再重新硬化。
而眼泪,也是这种形式的伴奏,流失掉了内心最原始的温度,以一种显而易见的喧嚣,任凭最荒唐着的悲伤,变成最应该的承受。
从那时起,琪年开始变得乖巧安静了许多,或者说,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每天做着阅读与背诵,文学类的识字量与悟性,也在疯狂增长。
而更多时候,她会习惯性地静默,以悄无声息的姿态存在着。
母亲有时会突然放下手中的事,在家中重复叫喊着她的名字,大约是觉得她太过安静,仿佛随时随地的某一刻,就会彻底消失后,永远不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