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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下脸,不讲究,咋都活命。不过呢,因为蓬头垢面,乞讨时被嫌弃的时候多,被善待的时候少,真真正正的猫嫌弃狗不待见。贵人们见着我们掩鼻唾弃,给两个铜板恨不得先骂几句;倒是越穷苦的百姓,越大方。即便是家里没有米面鱼肉,还是有很多善良的人会将自己的饭菜食物分出部分,让我们一同填填肚子。碰见家境稍微好点儿的人家,还能给个馒头,或者一两件旧的衣服,哪怕是有补丁的也是干干净净的送给我们。乞丐的日子真苦,作为现代社会宅家打游戏,饿了定外卖享受美食的佛系小宅女。在大邺国当乞丐,那简直是对天堂和地狱的极致感受。于是,乞讨途中,单每每受到打击,伤心之时,白天的我有假装多欢乐,夜晚的我就有多悲伤。于是,我就会梦魇,在梦中,我又会变成一个可怜兮兮的小渔家女,躺在成堆的尸体中,身下是汩汩的鲜血。逝去的村民们,我的养父母 、邻居家的小黑哥、村东头的傻二叔,在我前面跑着,跑得那么快,我哭着追他们,但是永远也追不上……
然后,再睁眼,我就会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单薄的怀抱中,那是乐儿的怀抱。她安抚着我:公主,秭归姐姐,不怕,我在,乐儿在,我们平安了,我们没事了。然后她会在我气息平复之后,轻轻帮我拿被子卷个卷,靠在我身后,让我倚靠着,再去帮我打些水,擦拭冷汗。然后我们相互陪伴着,我在她哼唱的渔民打鱼的小调中再次入睡。
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两年光景,到了京城后,京城的繁华和乞丐之间的帮扶,在破院子里,在欢乐姐弟地陪伴下,我反而渐渐能安稳地入睡两到三个时辰了。
彼时的我,一直没有在意,乐儿为啥会叫我“公主”、“秭归姐姐”。明明,我就是渔村里的小孤女,小鲤鱼啊。这还是我的养父母为我去的名字呢,他们不识字,就是某天打鱼的时候,何里捞出的我。他们还告诉我,我当时啊,裹着的衣服上面,绣着很多漂亮的鲤鱼,于是就给我起名“小鲤鱼”。其实,比起“秭归”这个名字,我更喜欢“小鲤鱼”,多亲切啊,听着就是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