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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章节试读:
梅州北城的井然有序与南城的杂乱无章截然相反,入夜后北城宵禁森严,每条街道一刻钟之内必有一队巡城兵马路过,因为这里不仅缙绅富豪的宅邸连片,赫赫威名的镇国公府以及梅州刺史府都坐落于此。再者梅州是萧国北部的重镇,承平之时天下财货聚散于此,战时为兵家必争之地,欲攻陷萧国,必先克梅州。因此朝廷对梅州尤为重视,梅州南城地形复杂,不利于筑城挖壕,但北城地势相对平缓,因此北城堡垒坚固有如铁桶。镇国公皇甫岳镇守梅州的这十年来,北城鼎盛繁华,夜不闭户。
入夜后高门宅邸里不时传出笙歌笑语,但街上行人寥寥,护城官兵依例巡检各处街道,沿街的住户能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如此反复,一夜很快就过去了。二更十分,街上空荡荡的,连那些笙歌都已消歇,几条人影躲躲闪闪地窜进一处院子,轻车熟路地消失在一道花木掩映的朱漆木门后。
“老大,出了什么大事,你为何忽然召兄弟几个前来?”刚刚进门的三个人喘息未平,其中一个人着急忙慌地问到。
被唤作老大的人正是先前刺史府的户曹参军戚诚,戚诚举着灯盏示意他们噤声,此地不是说话处。他转动画轴后的机关,房内摆放的书架,门一样两边徐徐打开,里面洞黑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戚诚引着他们往里走,一道阶梯通往深处。待四个人全部进入地道,书架又缓缓闭合。
几个人走了一段时间进入一间密室,密室里长明灯悬挂在四角照得房间通亮。四人坐定后戚诚沉声开口:“二十五年了,我们兄弟没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但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们聚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
“大哥,到底是怎么了。”性子最急的是老二谢远客,从进门至今已经追问过两回了。
戚诚从手里拿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只见令牌上刻有凤凰浴火重生的图样。老二谢远客和老三冉梅蹊一惊,老四乔天看神色是已经知晓此事,显得稍微镇定点。
“栖凰阁的涅槃令,大哥你从何处得来的。”谢远客问到。
“刺史今日夜宴臣僚,从畅熹园请了一班能歌善舞的女子,我在其中一个身上找到的。”
谢远客一听,神色古怪地看着戚诚:“大哥,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戚诚见他想歪了,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想什么呢,我今日轮值,没有入席。”
“哦。”谢远客揉着被打的地方闷闷地想,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差大哥一截,他刚出手的时候,快到自己都没有避开的可能。
戚诚不理会他,接着往下说:“这女子拿剑威胁我,让我带她找三十到三十五年前梅州户籍的入迁记录。”
“她找这个作甚。”老三冉梅蹊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也迷糊了,不由得问到。
“起初我也不知她具体在找什么,何况梅州一年之内迁入迁出的户口数目不小。但我不放心,于是跟了她一路。她先是去了鬼市,将户籍档案给了逍遥大仙。”
“逍遥大仙,那不是个骗子吗?”谢远客不解地问到。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逍遥大仙虽然是个骗子,但他还是龙泉地府的掌门人。”
“这都哪跟哪呀,大哥你越说我越听不明白了。”谢远客是个简单的人,没这些绕七绕八的花花肠子:“龙泉地府的掌门人怎么可能是一个鬼市摆地摊的。”
老三冉梅蹊听不下去了,对这块榆木疙瘩恨铁不成钢,都不知道这二十五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抗议到:“我要当老二,大哥,他凭什么在我前头。”
老二老三为了排名争了几十年,戚诚习以为常地略过他们的争吵,耐心对谢远客解释到:“龙泉地府虽然名声不大好,但他们搜集情报的能力无人能及。逍遥大仙据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各种秘闻如数家珍,但他说话向来难辨真假,久而久之大家把他当作一个摆摊算卦的神棍,忘了他身出龙泉地府的事实,至于他暗中已经掌管龙泉地府,我也是近几年无意中知道的。”
“所以,那女子拿着户籍档案是要逍遥大仙从中找某个人。”老三道。
“是,但我不敢跟得太紧,所以没有具体听清楚他们说什么,那女子回去后立即将得到的消息飞鸽传书出去。”我阻拦不及,与那女子起了冲突,完后只得急令离我最近的四弟将消息截住。
“我与大哥曾经商定,如事态紧急,点灯为号,在灯焰里洒一把我配置的粉末,灯光会稍微呈暗红色,今晚我刚看见大哥的讯号,就见空中信鸽飞过,猜想大哥是要我拦下鸽子,还好猜对了。”
“那四弟发现什么了?”冉梅蹊也很想知道是什么事让大哥连夜召集他们。
“信笺上只两个字:东园。”
“哐当”一声,谢远客本来端着杯子喝茶的,听到东园二字一愣,急到:“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暴露了。”
“肯定不是我们兄弟泄露了行踪,恐怕是东园里面有人被盯上了。”冉梅蹊冷静地分析到。
“怎么办怎么办?”谢远客急得自己抠自己的手。
“我今天召大家前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让你们心中有个准备。”戚诚说到:“我杀了栖凰阁的人,栖凰阁肯定会查到我这里,万一我出事,你们千万不能出面营救。其次,逍遥散人已经知道栖凰阁要找的人是谁,你们盯紧他,我目前期待的是,那女子去找逍遥大仙这件事,不是奉了栖凰阁的指令。我们如今将消息替换,能缓多久是多久,这段时间,要尽快想好法子,我们发誓跟随老阁主,老阁主把我们安置在梅州守护公子,那么这次拼了命也不能让公子落到栖凰阁手里。”
“逍遥大仙是如何找到东园的?”既然那女子想到去找逍遥大仙,那么其余的人迟早也会去逍遥大仙那里打探消息。冉梅蹊忧心忡忡。
“栖凰阁可是难对付的主。”戚诚长长地叹到,余下的人也都默然,近二十年来江湖侧目的头号杀手组织,武林人士心头的一片乌云,留给他们四个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