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新书《可以摇晃的躺椅》由马竹倾心创作的一本出版图书风格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周思茅,许先生,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一锅都熬了。老师们都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还以为他挑进来的是两袋子米,校长还笑着说,你周小山有钱到豁城宾馆赌博,还在乎那几个工资?周小山说,老子今天把你们一祸熬了!说着就把手上的烟头往麻袋里一点。只一声...
精彩章节试读:
四月,牵牛花藤每天都有明显的新叶,金银花开始在无数的新枝叶上绽放嫩手一样的花朵浓香扑鼻,棕搁树叶在夜晚疯长,月季花争相斗艳,风尾竹不甘寂寞地吐出数不清的新
叶,就连去冬剪枝过的菊花也新生了齐膝高的绿枝。老屋门前生机勃勃,在四月的风雨中,无论白天黑夜,一片片的青翠欲滴。
这个上午,许先生正在门前花坛给牵牛花搭竹竿架,蒋京华开着他的麻木急急地跑来了。爸爸,豁城小学出事了,特大爆炸事件,有史以来第一次!蒋京华直接把车停在门口,车没熄火,迫不及待望着许先生大声嚷嚷。走吧,您上车,我带您去看现场。许先生曾在豁城小学当过教师,后来在豁城中学任教直到退休。一听小学发生爆炸事件,差点从木梯上摔下来。问,是怎么回事呢?伤了学生没有?蒋京华说,岂止,伤当场炸死的学生老师有几个,现在全县的警察把小学包围了,我看这件事只怕要轰动全国。您去不去看?许先生下了梯子,说,我当然要去。
四月充满罪恶。波德莱尔有句诗说四月开满罪恶之花。豁城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令整个县城嗔目结舌的特大事件,许先生心惊肉跳地立即随了蒋京华呼啸而去。这时整个
豁城万人空巷,形如潮涌跑向出事现场。天上乌云滚滚,地上哭声震天。豁城小学四周布满了警察,警戒线外豁城人把所有能落脚的地方全部挤站满,豁城整个瘫痪了!哭声,喊声,抢救的嘈杂声,救护车的鸣叫声,警车消防车的警报声,人头攒动的叫嚷声,痛失亲人的哀嚎声,警察维护秩序不得已呜枪示警的枪击声,临时救援人员用喇叭喊出的尖叫声,混成一片,豁城如陷世纪末日!
闻知此事的豁城人连续不断地像潮水一样向小学涌来。蒋京华怕人多拥挤出事,对许先生说,爸爸,反正什么也看不到,还是回去吧。发动车子,用力按喇叭,滴滴滴滴地把许先生送回东街老星。一路上豁城人还在疯狂地往小学方向拥去,街上所有的商店几乎都关了门。许先生立即想起这情景还是自己很小时候经历过。到了家门口,许先生一声不吭了,脸色铁灰。蒋京华坐进花坛边的木椅上吸烟,说,前半个小时左右吧,我正好在小学北街送了一个人,突然听到炸得一响,那声炸震得地动山摇,我的麻木都跳了一下。炸飞的一小块石头还打在了车棚顶上。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校办工厂食堂的一个小青年,他还是校长的亲戚呢,是豁湖那边的人,他大概是去年到今年,有大半年没有拿到过工资,恐怕内心里斗争了很长时间,就在前个把小时,我想起来了,他也是喜欢赌博,我在豁城宾馆见过他,叫周小山。挑了两麻袋炸药,两麻袋炸药啊,挑到校长办公室,说今天学校再不给老子工资钱老子一锅都熬了。老师们都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还以为他挑进来的是两袋子米,校长还笑着说,你周小山有钱到豁城宾馆赌博,还在乎那几个工资?周小山说,老子今天把你们一祸熬了!说着就把手上的烟头往麻袋里一点。只一声响,教学楼就塌了一半,可怜当时正在上课啊!蒋京华的眼睛漾动着泪花,看一眼低头不语的许先生,问,爸爸,您没事吧?怎么脸色不好,豁湖的人来豁城,很少有不惹事生非的。再说,我幸好是被您一骂金盆洗手了,想想真是后怕。周小山,赌博输红了眼,千不该万不该拿学生伢的性命不当数。
许先生仍在惊愕中,久久不能说话。他不想听蒋京华这些不着边际的说三道四,挥挥手,说,我要休息一下,你忙你的去吧,你一个跑车的,这时候少说话,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许先生等蒋京华走后抬头望天,天上乌云翻滚,像是有一场暴风雨来了。他想若要赶紧到银行取点钱去,按照习惯,县政府应该很快号召人们向死难者家属捐款的。豁城县突然遭受如此灾难,是豁城人的不幸。可怜那些幼小的孩子,可怜啊,老天!许先生一个人双手捂脸,哭出声来。
整个豁城像许先生这样首先想到捐款的人不多,尤其事发当时就想到用捐款替政府分忧,告慰死难者家属的人恐怕更少。善、良知、德、这些词汇在许先生心中扎根很深。遗憾地是,当许先生怀揣着存折走到银行时,银行一纸紧急通知让许先生站在银行门口一筹莫展。银行通知说,接上级通知,因故停业半天。这说明政府对紧急状态有其紧急措施。当时日本人一进豁城,街上一乱,什么样的趁火打劫都有发生。怏怏地回到家,许先生突然想到找周思茅借。立即锁上门,往东街口方向走。风暴已经降临,狂风暴雨迎头打来,许先生几次差点摔倒。周思茅的服装店开张多时,许先生还一次都没来过,连她什么店名都不清楚。艰难地迎着恶风猛雨走到东街口,差不多所有的门面都关了,许先生很坚决地一家一家敲,终于把周思茅的店门找到了。周思茅见许先生浑身被雨浇透,惊诧地问,许老师,出什么大事了?许先生说你不知道吗?周思茅似乎明白了,说,是小学爆炸事件吧?我刚去看了,那个亡命之徒是我们豁湖三支沟周家的,跟我们这个周不在一块湖面。许先生觉得她并不把这件事看得很要紧,直截了当地说,思茅,刚才我去银行取钱,银行停业半天没开门,你手头有现钱吗?你借我二千元,明早银行一开门我就还你。周思茅说,有有有,要得这么急,您有什么急事?许先生没有向她说,接了钱,转身就钻进了暴风雨中,连周思茅大声喊他穿件雨衣也没听到。
这晚许先生很晚不能入眠。屋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假如豁城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场大雨应该是一场喜人的春雨,因为春雨贵如油。但此刻,伴随着整个豁城多少家庭的千呼万唤震天哭嚎,这雨,这闪电和雷声,就是豁城横遭灾祸的写照。许先生不认为这灾难与己无关,他的伤心和悲恸是整整七十年来最巨大的一次,他知道自己眼看支持不住了。
我这是忧国吗?我这是忧民吗?如果传统的儒释道穿过我们这些老年人的血液并教诲我们无时无刻不去尽心做一个良民的话,传统当中一些好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被如今许许多多
的人刻意攻击?我今天茶水不思,夜不能寐,几近崩溃了。我冒着风雨赶到县民政局,我提议他们迅速展开募捐活动,然后我说有几个老人筹集了这区区二千元钱,交给他们后我在回家的路上泪水长流,我什么话也不想说,现在我连写这日记的劲也没有了。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