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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她喜欢那个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旁人总是叫她陈妃娘娘。那一日寝殿里新来的小太监拿来一只粉红色的纱质风筝,她笨拙着抱着那硕大的风筝,一路小跑去朝露殿找那个叫陈妃的姐姐。宫婢们胆战心惊地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摔倒。然而还没到那个朝露殿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哭声。
她好不容易迈过那快及她一半高的门槛,只见到那个姐姐倒在霜色的裙裾之间,嘴角的鲜红分外耀目,而她好像睡着了,手里拿着一只同样鲜红的玉樽,一动也不动。
她并没有哭,宫人们骗她说,陈妃娘娘喝了桑叶酒,睡着了。那时她相信了,还去问父皇,问他桑叶酒是什么滋味的。父皇的眼睛眨了眨,说了什么她已经忘记。只是后来,她知道了,那酒不是桑叶酒,而是叫做鸩酒。酒里面不是桑叶,而是鹤顶红,而那姐姐唇边的鲜红,是血!
第二次,是她十二岁时,太子长孙赫抱着她,在荼秋殿的后花园打转。后来实在累了,便拉着她坐在那玉阶上,将身旁宫人奉上的枇杷羹一勺勺,小心翼翼地喂在她口中。那味道清清凉凉的,有点酸,还有点过分的甜,她不喜欢那个味道,吃了几勺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兄长急切地陪着不是,刚走到荼秋殿一侧的玉湖畔,便见到湖心的长亭中,萧后的随侍女官冷姑姑跪在地面,父皇的内侍监耿邱手持圣旨,正在宣读。
兄长捂住了她的耳朵,她还是清楚地听到“特赐鸩酒一杯”这难以忘怀的字字句句。
那日晚膳时,她第一次见到萧后落泪,甚至于在她的儿子长孙赫与长孙迁面前,在叶絮所生的女儿长孙安逸面前,竟都未加掩饰,只是垂泪不语。
而后的数年中,宫人自有人事飘零。或因鸩酒,或因白绫。未见刀光,不论剑影,只见青盖裹尸,送出宫墙,远遁而去,再无牵挂……
所以在安逸心中,毒……都是无解的!
她的视线略觉朦胧,裴邵默然坐在她身旁,思付间,只觉手心冰凉,旋即更觉安逸手心中的灼热。
他没有再望向她,而是紧闭着薄唇,缓缓将安逸的手移下。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语声清朗,却含了沉重。
说罢,他起身,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