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个绒线盒又下去了,忙着张罗茶水点心。这边辫子刚梳好,那头楼梯脚步声近,我冲上前欣喜道:“姐夫。”
来人脚步一缩,笑向身后道:“没见么就知道是你,倒是我多余了。”
“赵少爷。”我这才瞧清,是赵之谨与姐夫,二人笑着入屋,赵之谨么坐在烟榻上,姐夫则顺手拾起桌上一本线书,随口道:“这是我给你的,还没看完?”
我摇了摇头,娇笑道:“晚上么睡得又晚,早上又起不来,白天太热,夜里太闹……”
话没完,赵之谨哈哈笑了,姐夫也跟着无奈摇头,就势坐在椅中,捧着那本书瞧。
“赵少爷可要吸两筒烟?”我回身问,赵之谨直摆手道:“昨儿一天在烟铺里,薰得难受,还是喝口茶润润得好。”
说时阿金捧着茶点入内,我接过了,奉予赵之谨道:“鸦片烟么闻着倒香,吃着苦死了,不晓得时兴的香烟可也是鸦片做的?”
“那还了得?”赵之谨接过茶碗,吮了一口道:“禁烟禁了百余年,这香烟若还是鸦片做的,更禁不了了,再说,你也知道鸦片烟苦啊?”
我嘻嘻一笑,含糊道:“听倌人们说的,被妈妈们逼得受不了了,吃鸦片寻死,谁知道苦得难受,比死还难受。”
说得赵之谨笑了,又拿起烟铺上的烟枪左右把玩。
我拿着个纸牌凑近前道:“这时候可有什么消遣,我陪少爷打牌?”
“不用,你自去做你的,我们也是早晚不落,上来休息会儿,不用招呼。”赵之谨说着躺在烟铺上,半眯着眼,倒像真要睡似的,我又让阿金拿了床薄被给他盖上,自个儿仍踅到十三少跟前儿,寻了张凳子,坐在他眼面前,捧着脸细细打量。
还像六、七年前那张脸——精细清秀的五官,干净年轻的脸,还有眼角低垂时细密的睫毛……那时我不过七、八岁,常因为这样端详十三少而被姐姐数落一番,我却晓得,姐姐也羡慕我能可以仔细瞧他,仗着年幼,无所顾忌。
还有他翻书时,眉心微簇的专注,那细长的手指,也如他的人一样,略显单薄,就像宣纸造册的书一样,优美、纤细而静敛。
和所有别的客人都不同,哪怕是金莺的李二少,出了名的风流倜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