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大了。
我土生土长的衡岳市人,岂能不知道苏西乡?衡岳地区最偏远的,最苦的,也是最有民风的就是这个苏西乡。
据说从苏西乡里坐汽车到春山县里要走一天,而从春山县里到衡岳市再快都要半天。苏西乡汉苗杂居,到现在还没有电灯。在如今煤油已经是稀缺物资的今天,苏西乡至今还在享受市长特批的待遇。
“怎么是我去?”我问:“我多年轻啊,搞社教这么重大的政治任务,我做不好啊。”
“当然是你去!你在单位最年轻,学历最高,也最有潜力,这么好的机会,我能给别人?”
我叉!我骂了一句粗话:“不去行不行?”
“我今天是代表组织给你谈话1领导开始显示出他的威严来:“任何一个人,不得跟组织讲条件。”
“什么时候走?”我知道再说也无济于事了,何况,这里还有个官职——乡党政办秘书,算是有级别的人了。
“越快越好1领导说:“单位准备为你送行开个宴会。上次你旷工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已经帮你在书记那里说了。我们这些老干部,要处处为你们年轻人想想嘛,心情不好了,想出去走走是可以的,但不打招呼那是不应该的。希望你以后在新单位要注意一下自己,给我们单位增光嘛。你是代表着我们市里领导干部形象的,我想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吧1
我苦笑着说:“天要下雨啊!”
说着我出了单位大门。站在大门边我想流泪,我才来几天啊,就把我扫地出门。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几乎是个天方夜谭的故事。我上面没有人提,下面没有人推,去了就死在哪里了。什么社教,什么秘书,其实就是发配我。
想着想着我想起林冲雪夜发配,我要是有杆长矛,我第一个就挑了他。
我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小姨,小姨在电话里说:“你先去我家,我还没下班,等我回来再说。”
我拦了一辆出租,我现在要奢侈一回了。现在不奢侈,等到了苏西乡,想奢侈也奢侈不起来啊。有钱在那地方一点作用也没有。我听说那里的农民一年到头喂一头猪,过年的时候宰了就挂在房梁下做风干肉,来人来客了,拿刀割下一块,或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