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月的父亲心中自然是得意了。袁文鑫看着立刻嚷嚷着：“丫头，你都给别人画了，怎么不给我画？不公平。”凌皓月也没有推拒，用心打量着他。凝神静思了一会才落笔。
袁文鑫的儿子也跃跃欲试，看凌皓月被夸奖，自是心有不甘，所以也跑去一边说着要画画。可惜他画的是西洋画。他父亲示意写毛笔字。这样也能看出高下来。
凌皓月则不管那些事情，只是凝神专心画着，画好后提上书法，然后交了出去。
“袁爸爸有这么好吗？”袁文鑫看着画诧异地笑着问。凌皓月从前一直叫他伯伯，这会见到了他，很自然地就改口了。
一边的安某人看着也是大为赞叹，说这画比画他的更好。
“袁爸爸我很了解，可是安伯伯了解的相对少一点，一时间抓不住安伯伯的神韵。”凌皓月忙说着。
“丫头，你偏心，你把别人画的都比你爸爸都好。就你给你老子画的最差。”看着那画凌振顿时大为吃醋。
凌皓月摇着头叹息：“还不好啦。我如今的力气不足，没法子做到力透纸背。所以画如袁爸爸、安伯伯这种瘦却又有着书卷气的人，总有点浮。”
“师父说我必需再多练习几年，等到我有了那个功力，再画那种飘逸的人，就能去了那浮，而把那骨子里的沉稳大气凸显出来。那时候再画袁爸爸，安伯伯这一类的人，就会更好。也会更有神韵。”
“反而我爸爸他粗壮，用浓墨画，就算我的笔力浮一点，他那沉的架势在，能压得住我的浮躁笔力。”
两个懂行的男人听着这话都笑了起来。袁文鑫一边抚摸着凌皓月的脑袋：“丫头，行啊！看来有那么点意思了！”
“你怎么就不好了，老子看你画的可是比你爸好，你就是偏心。”凌振才不管这些。活像个讨不到欢心的孩子在一边吃醋着。
凌皓月拿过宣纸：“你看我这宣纸就知道了。师父说了，真正能力透纸背的人，这一笔下去，下面的宣纸同样会着墨。”
“上回画爸爸的，那线条粗，同样的力气，下面的纸就有了墨色。可是这回用了细线条，这下面的纸却只是时断时续的墨迹，虽然看着也有人的样子，但是却不成画。”
“你画上面的，人家又不是看你下面的那层纸！”凌振可不理会那些。反正他就是觉得女儿偏心。
“大老粗就是大老粗，不懂别乱说。”母亲在一边忍不住鄙视起来。
凌皓月立刻忽悠着父亲：“爸，古时候有那种会赚钱的人，可是拿着名家的手笔下面一层、二层纸的，一样去卖钱了。这可是同一幅画，同样的布局谋篇，同一手笔的来源。你想想，只画一幅画，去能拿着两三个一起去买，那是不是赚翻了？”
凌振立刻鄙视着女儿：“丫头，别好的不学学坏的。你当你老子真不懂了，是不是？老子再不懂也知道越少越矜贵这个道理。人家要是知道你一笔下去有三幅画，那你这画值什么钱啊。”
顿时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真要能做到那一步时，也就是真正的值钱了。”懂画的人立刻点着头。“不过能有那种功力的，可不是两三年就能成的。”
“所以我要继续练习啊。我现在去上学，天天学习别的，哪里有机会一直练这些的。”凌皓月立刻顺势说着。
“这也不一定啊，你学习时也可以练字的。”安某人立刻说着。
某人不讲理的说着：“丫头，你要呆在庙里也成，不过你得在这三年内给老子练成那个什么透背的，不然老子就和你师父没完。”
“皓月，这艺术不是朝夕能成的，你也别急于求成。”别人可不理会他父亲的意思。
“我现在的第一目标是力透三层纸。如果能到第三层，那么这第二层就会和第一层一样，是一副完整的画。当然可能效果不及第一层，但是却能表示我进步了。”凌皓月笑着说道。
“如果能继续渗透下去，能做到第一层去了，第二层，第三层都给人是一幅完整的画，甚至会让人觉得这就是我的第一层画，那么整体画作的力量会越来越强，那种震撼人的艺术魅力也就越强。”
“这些都是师父告诉我的。所以我就觉得我现在这点小成就根本算不了什么。离着大道还远着呢。我需要真正的潜心练习，而不是出去炫耀什么的。”
几个大人不由自主地点着头。真正的名家那是几十年的功力凝聚而成。可不是朝夕而成。梁静思看着这情形心中很开心。
梁静思叮嘱女儿：“你有志向那不是坏事，不过该学的东西也不能落下。不然你就和社会脱节了。”
梁静思温言细语着：“妈妈也不是一定要你成为什么大人物，妈妈只希望你开心快乐就好。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知道吗？”
“知道。”凌皓月听了母亲这话鼻子有些发酸，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母亲这般的温和声音。
父母在庙里住了几日，而后又和她详细谈了一番，看着皓月身体很好，精神也好，甚至学习等各方面都不错，没有再勉强。这才放心回去。
三年后凌振如约来找女儿。事实上按着凌皓月的耍赖性子，她真想一辈子赖在寺庙里了。
凌振自然坚决不许她再耍赖，说做人要讲信用等等，又说女儿如今能做到力透纸背了，回去只要自己不放下来，一样可以有所成的。凌皓月依然不肯就范。
凌振没法子就只能找她师傅想法子。师傅找凌皓月问着为什么不愿意出去。凌皓月说自己只是怕旧梦成真。至少在庙里时，那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师傅只是微笑着。问她：“你真觉得躲在庙里，那一切就都和你无关了？”凌皓月不解地看着师父。
“你可记得这些年来找为师寻求法子的人？”师傅笑着问。
“多了去，徒儿哪里能记住他们的样子？再者他们都是过客而已，徒儿毋须记着他们。”凌皓月淡淡回答。
“那个和你父亲是商场对头的人呢？也和你无关？”大师笑问着。
凌皓月心中一动，看着师傅：“师傅，那人比起我爸聪明多了，而且他人缘好，朋友多，难道他也会有烦恼？也会来找你不成？”
师傅依然和蔼地笑着：“只要是人，自然会有烦恼，你有你家的烦恼，他们也有他们的烦恼。”
“他们什么时候来找你的？”凌皓月忙问着。
“痴儿，当日还都是你给为师通传的，你居然不记得。”师傅顿时笑了起来。
凌皓月再一次茫然，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一点印象。师傅看着凌皓月这样子也没再多说。也许真如凌皓月所说，他们都是过客，所以过了也就过了。
凌皓月却没有放开茫然地问着：“师傅，你说他们的孩子也来过？”
“嗯，来过，两个都来过，你还都见过的。”师傅点着头。
凌皓月再一次觉得茫然，说实话，她一点也没记忆。在她记忆中就只有当年自己拜师时的那个非礼自己的跟屁虫，再有就是跟着袁爸爸而来的那个哥哥，不过她只觉得模样模糊。
倒是有两个人她有些印象，不过她想了半天也不能把那两个人和自己后来遇到的男人对上号，她觉得那两人自然不可能是她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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