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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曲子的速度跟不上疾驰的卡车的速度,脚下的油门不觉就松了。车拐过一道拱桥,现在白沫翻腾的河水映入镜中,车厢板咔咔作响。他很高兴,满师后第一次单独出车,他决心一脚把油门轰到底,疯了似的空车跑上五百公里,一直驶入草原深处。这是跟那破老头一起开车时要磨蹭上两天的路程。今天不能不发发疯,因为解放了。到上次出差为止,那怕死的老头还不断要在弯道上伸过手来帮着打方向盘,叫人心里一个劲地骂他,但还得恭恭敬敬叫他师傅,给他点燃一根又一根纸烟。
到那林场时,路从两排木板房中间穿过。也就是说,所谓林场就是一些排列在汽车道边的简陋的木头棚子。这些棚子墙上溅满了来往车辆激起的泥浆。车子突然停了。他检查一遍车子没有故障,刚才不过是不自觉地把脚从油门移向了刹车。立刻就有许多人从房子中出来。他并不回头,只从倒车镜中窥视。一扇扇木板房门在镜中洞开,一切都无声,木门中的柴烟和水蒸气猛地涌出。这时,响起急躁的人声,几张脸歪歪斜斜地探在镜中,好像几块发酵过的面团。
“师傅,搭个车,师傅。”
“下来吃了开水走。”
“师傅,我们不坐驾驶台,坐车厢就是,师傅。”
“好商量嘛,师傅,一回生二回熟,老师傅。”
听着一声长一声短的师傅,他玩味着镜中那些摞成一叠并被镜子凸面夸张了的男人们乞求的表情,脸上的表情极具高傲冷漠。雍宗摆手的时候,镜片更深处闪出一红一绿两个光点,他摆动的手就放下了。
“呸!”红衣女子的声音。
“这些都是男人。”绿衣女子的声音。
那些男人的脸部都滑向镜子边缘,一下就消失了。每每出现于梦中的面孔才是这个样子。幸而今天雍宗心情很好,才不至于相信这真是一种梦幻。他看看身旁的两个座位,想那一红一绿两种颜色总要在这驾驶室里燃烧起来……他敢百分之百地断定:这两个嘴硬的女子肯定刚从什么学校里出来,学校里出来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她们全然不知山里车轮的重要。多少漂亮女子还不都投进了驾驶员的怀中,好福气的做了守窝的老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