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不清的言辞,苏近海照例放下一张薄薄的纸币,小心翼翼地迈过红色的肉泥,踱入阴冷的渡口。
前几天下了雨,南方的城市雨不稀奇。小巷背光,狭长的道路满布坑洼,踏过去发出“噼啪”的脆响。和先前的喧嚣截然不同,小巷凋落空寂。
接近小巷的终点,一盏孤灯被黑色的电线摇摇欲坠地吊着,幽幽地发散出昏黄的微光,墙的转角,苏近海伫立在哪里,无人的空巷安静地聆听地到心跳。墙檐上的水滴飞跃在他肥大的校服上,润湿了一小片。少年轮廓很美,却又镶嵌着一双诗人的眼睛——
灯火围绕的城中城。
到底还是走出了小巷,眼前是一幢属于历史的公寓,和众多港片里的低级住宅区异曲同工,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家房客。
铁皮楼梯在脚下“吱嘎吱嘎”地抱怨,年久失修的扶手透着这段的隐忧,不需要钥匙,苏近海拉开了201的木板门。
“妈,我回来了。”“哎呀,磊磊回来啦。”一个微胖,卷发的女人蹒跚地从厨房迎出来,房间很小,只有一只30W的白炽灯,把室内简陋的陈设照的愈加凄凉。
“今天吃你爱吃的回锅肉哦。”女人笑容满面地从厨房端菜出来。
近海疲乏地坐在没有靠背的板凳上,右面的腻子墙被浓烟与火焰烧得焦黑,不规则的烟影想迷离的树影般扑朔。
餐桌上,一盘炒芹菜和两碗白米饭,女人不住给儿子夹菜,“这肉,我是炸过才回锅的,可香哩。”菜有明显的糊味,近海依旧津津有味地吃着,咀嚼着,吞咽着,女人慈爱地笑了,少年带着嘴角的饭粒也笑了。
令人心酸的温情融化在华灯初彩的城市——
妈,是精神病
母亲早早就入睡,苏近海洗刷完碗盘后坐定在窗前,借着暗淡的灯与月的光完成功课,近海写得一手好文,唯一令他感兴趣的就是文学,正因如此,他只愿完成语文的作业。
抄完《滕王阁序》已几近午夜,深巷的旧屋湿潮难耐,近海关切地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妈妈,一切照常后又走回自己的房间,仅仅是薄薄的一墙之隔。远处叫人心醉的慢摇乐曲昭示着城的夜夜笙歌。巷外高楼的红灯印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