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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膝上,像是摆错了落地橱窗的人偶。
沈达谦挠了挠头,觉得应该说些什么。
“今天吃饭的地方好高级啊。”他说。
女孩望着他,面上慢慢浮起傲慢的笑意:“你是真傻吗?他们要结婚了。这次大家正式碰个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她一字一顿地说,“‘哥哥’。”
沈达谦惊疑地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意识到之前章小安语气中的笑意从何而来。这个端坐在对面的女孩比他高出许多,沉静得可怕,根本不像他所处的孩子气的世界的成员,倒像是一个“大人”。
她墨黑的眼睛里,闪耀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尖锐的东西。
那是一种激烈排外的阴云,一种令他产生本能恐惧的东西。她带着那片阴霾行走,掩住自身,就像带着随身的盔甲和武器。他面对她,像面对一堵绝壁。
他做不了她的哥哥。
和章小安预言的一样,那次会面不久后,爸爸就和章阿姨举行了婚礼。
沈达谦事后意识到,那次章阿姨为场面隆重而盘的头发,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辨认障碍。她平常把头发放下来时,要显得年轻、活泼许多。
两个同事结合,是整个学校的喜事,学校的老师和领导全都来了,场面很是热闹。
那是十月黄金周的第一天。那年的秋风来得十分迟,沈达谦站在酒店门口滚动着庆贺辞的液晶屏下,被白色的阳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新郎新娘站在门口迎接宾客,大家寒暄过后客气地递上写有送礼人名字的红包。然后红包被放到小伴郎沈达谦的手中,塞进他斜挎的一个女式包里,以备事后清点。
他才工作了十分钟,就被爸爸赶走了。
宾客来得稍少的空当,沈致林直起身,皱眉四处张望。
“叫别人来收钱,”他大声说,仿佛儿子并没有瞪大眼睛在旁边听着,“这小孩向来毛毛躁躁的,别把东西弄丢了。”
我没有毛毛躁躁,我不会丢东西。沈达谦在心里说。
然后顺从地交出手中的工作。
无事可做,也不想去宴会厅干坐着,他在酒店大堂里绕起弯来。假装大堂沙发旁摆放的绿植是篮筐,跳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往里面投想象的篮球。
“新娘子也那么漂亮,沈老师福气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