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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腹便便的男人,他邋遢的小胡子与他的整体面貌格格不入,仿佛是从别人脸上切下又生生贴过来的。他的飞行员墨镜在阳光下一闪――他一定是听到了秃鹫扑扇翅膀的声音。
他仰起头,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步枪“吧嗒”一声倒在他身下那块平坦的石头上,他慌忙缩身,伸手去掏别在腰间的手枪――
米莉安像一个遥远的旁观者,但冷酷的提醒再次如约而至。她所做的这件事有其难以改变的法则,而法则之一便是:命运是有弹性的。即便你将它弯曲拉伸,它也总会想方设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这个人放下了手中的步枪,但不代表他不会再捡起来,继续执行命运的安排。他仍有可能杀掉米莉安,杀掉格雷西。
甚至,那个孩子。
因此,他必须死。
他后退一步,举起手枪。
秃鹫有着独特的防御机制。米莉安以前不知道,但现在却有了切身体会。她片刻之间对这种猛禽的了解已然超出她的预期,这要感谢意识被她栖居的这只秃鹫。秃鹫以腐肉为食,它们有着坚硬的喙、粗大的食管和发达的嗉囊,更别提它们那极端强悍的肠胃,因此它们才敢于把各种腐败变质的食物吞入口中。由此可想而知,它们的肚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对其他动物足以致命的有毒细菌。
关键是,它们能随心所欲地反刍。
总之一句话:呕吐物就是秃鹫的武器。
喏,七只秃鹫不约而同地开始了。它们张开鸟嘴,鼓动嗉囊,一团团尚未完全消化、热烘烘且裹着黏液的呕吐物从喉咙里汹涌而出,直喷在那人的脸上。手枪响了,但子弹不知飞去了何方。
第一只秃鹫――显然是鸟群的首领――像火车头一样猛地撞向那人胸口。利爪刺穿了作战服的纽扣,他一个踉跄翻倒在地,磕在石头上,头破血流。另一只秃鹫的钩状喙啄烂了他的鼻子。更多的秃鹫落在他身上,利爪和喙疯狂撕扯着衣服,寻找最里面的皮肉。
男子被这支肢解大军摁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他的身体抽搐着,双脚又蹬又踢,步枪从石头上滑落,手枪也掉在地上。转眼间,他已遍体鳞伤。死神乘着充满腐臭气息的翅膀,降临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