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后，他这才又难过的上山去了。
上山的那一路，方原心不在焉的跟在马后，他突然又不想让妹妹回来了，不是不想见到她，而是实在不想让妹妹看到这么破烂的家，这么狼狈的自己。他幻想着自己将来拥有一座房子，幻想着在原来的破烂的泥土茅草屋这个位子上建起他的新房，精美的地板，火色的石头墙，水泥的屋盖……那是多么幸福的事？
有太阳的日子总是很快就晃过去了，装好了最后一个包装袋，方原把四只袋子聚到平地上，牵来了马。他坐在地上的时候天就变黑了，草动鸟鸣，老马也喷着鼻子，刨着蹄子，将尾巴猛力的摇摆着。方原脱下解放鞋，抖出鞋子里的土，鞋子尖尖儿的土已经结成一团，像冬天早晨的水结成冰一样，方原只好把手伸进去，用手指头一点一点的挖出灰色和红色的土。
连续干了四天重活的老马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不再发狂似的嘶鸣，不再老回头用牙齿咬人，木讷的站着让方原上货。下山的时候它也没有心思再用嘴巴扫路边的草吃，连摇尾巴都不那么勤快了。来到山腰的杉树林的时候，方原实在憋得慌了，溜入林间排泄水分，老马竟也停下来等他咧。
一马一人，一前一后，一脚一步，他们在那舟村明明灭灭的灯火中下得山来。
南舟山下新翻的田野散发着淡而雅洁的泥土的芳香，就是这泥土的芳香滋养了一代代壮族的人们，这片河谷平整的田野顺着山，顺着水来回弯曲，在夜幕中，它伸向那片古老神秘的竹林。竹林的喧嚣在狭长的田野上摊开，拉长。
田埂已经没有了轮廓，路也模糊起来，远处的村庄只见明灭的灯火，远远传来一声一声鞭炮的急响，老马哒哒哒的马蹄是这夜幕初临的乐声，方原低着头跟在马后，裤脚上粘着的草果草叶刺得他的小腿直生痒。
在路边一推已经干腐的稻草旁，老马停了下来，他用嘴巴扫了一把干草嚼起来，方原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低着头走着，来到马的后边被马尾巴打在脸上这才知道老马停下了。他喊了几声，老马仍没动静，想是这马也累了，可能要休息一会儿吧。于是就任由它停了，他也正好拍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