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红,喘过大气后回答:“德天,我感到今天跟往日大有不同,可能今晚是临盆之夜了。”
“啊!”石德天又是喜来又是担忧,连忙去叫接生婆石婶前来。石婶正在家里食晚饭,乍地听到石德天这一说,连忙将手中的碗筷扔下,扭着突出的肥臀,跟在后面,匆匆赶到石德天的家里。
她先是把脉,继而翻看石二妹的舌头,后听她的胎音,仔细察看过后,道:“石校长,种种迹象表明,今晚确实是你妻子分娩之期,看来你苦等苦盼,今夜就可以当父亲了。”
石婶对躺在床上的石二妹说:“你顺着我数的数,肚子使劲地憋。”
“唔。”已是满头大汗的石二妹点了点头。
“一、二、三,一、二、三……”石婶加大声音在叫,石二妹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关,用力地憋,想用气将在肚里的婴孩往外挤。
里间妻子的呻吟声不绝,石德天的心像放在油锅里面受煎熬着。
在外间的石德天的心也跟随着叫声、呻吟声不断地揪动着。
石婶扭尽六壬,石二妹在里间床上辗转呻吟,但肚子里的婴儿却老不肯出来。
听到妻子呻吟声时高时低,石德天在厅里踯躅徘徊,心焦如焚。
石婶从里屋走了出来,用衣袖拭擦着额角黄豆般的汗,一脸的无奈,眼波带着几分的绝望:“石校长,看来事情不好办呀!”
石德天的心一阵阵的抽痛:“你的意思是?”
石婶征询道:“你是打算要妻子,还是要孩子?”
石德天口气坚决:“我当然是妻子孩子两样都要。”
石婶脸有难色:“常言道,鱼和熊掌难以兼得。看来你只能选择一样了,要么保住你妻子的性命,要么只留下孩子。”
“这……”石德天的眉头锁起,苦着脸,终于,叹了口气,作出了痛苦的抉择,“如果的确两样不可兼得,就希望你尽一切办法,先保住我老婆的性命吧。至于孩子,只能顺其自然了。”
“那我再尽力吧。”石婶说罢又返回了里间。
而此时,正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天地一片混沌,再加上浓重的晨雾塞满了所有的空间,使人感到沉重、压抑、莫名的烦乱。屋外,那一列黑糊糊的山脉,犹如僵死的龙蛇,匍匐在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