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把我们拉到了将军的身边。事后想来,当时幸亏陈姨站了出来,我和英姐才得以逃出伸来的魔掌。
陈姨和英姐,一直以姐妹相称。她们一起被田弘遇从江南买来,又一起被送进了田妃的承乾宫……一个善舞,一个伴笛,表演得珠联璧合。
左搂右抱的军官和士兵退了出去,一时间若大的院落竟鸦雀无声……
几个亲兵侍卫,指挥剩下来的妇女,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抬到了门外。
一辆辆收尸车从门外拉过,暗红的血水滴了一路。除了我,忙忙碌碌碰行人,谁也没有多看它一眼。
田俯换成了大将军俯,玉石做的门匾,很快也换成了新开出来的花岗岩。
国色天香,将军嬖之。这样的八颗字,传到闯王的耳里,竟引起了雷霆之怒。
“狗东西,不知好歹!天下还未安定,就这样胡作非为……这还了得!”闯王依旧戴着他那顶从不离身的毡帽,一脚踹开了正堂的大门。
裸着上身的刘宗敏,迎出来抱了抱拳,滑滑稽稽地作了一个长揖……
“好大哥,兄弟做错了什么,惊得你亲自过来一趟?天冷,到里屋去坐。让我的贱人,好好为大哥温一壶酒。”
闯王一言不发,听着他把能找到的话统统说完,才接过话头。
“你没错,那就是我大哥错了!”
“我和哥,都是能过命的兄弟。说开了就行了,还分什么对和错?”刘宗敏伸出手来,一把就将闯王拽进了屋里。
没过多久,侍卫们带回来一队衣冠不整的舞女,正堂上响起了悦耳的丝竹。不时,还夹杂着刘宗敏粗壮的嗓声。
“给我再挺高点,再浪一浪……浪过来,撞一撞我大哥的刀锋。”
烛光幢幢,我想象不出屋里的实际情形,也实在不知道陈姨该怎样自处?
当的一声,闯王将手中的刀插在了地上,咕嘟咕嘟地将一壶烈酒喝了个底朝天。
“好!好!用点力!贴着刀锋往下面滑,不想死就自己给我割出血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闯王借着酒力,一边唱一边拨起,又宽又重挂着钢环的大刀,踏歌而舞。刀光舞影,锐利的刀锋划过她们肌肤,带出了一声声惊恐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