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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杖击打在背上的沉闷声一次又一次震惊着我的耳门,宛如混着身上的黏腻在敲打着什么乐器,死亡的恐惧在我的身旁环绕,可却又想这惩罚可以来的更猛烈一些。
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也许痛到极致便是感觉不到痛。痛到麻木了,便昏昏欲睡,那种意识便逐渐模糊起来……
“住手!”
这熟悉的声音,我半阖着沉重的眼皮,朝那素服男子看去,却是已然被一双温热有力的铁臂揽了去。
“蠢货。”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我耳畔鼻间,许是夜夜相伴的依赖感,他的到来让我异常的安心。
又或许和刚才的冰冷板杖相比,这个人的怀中过于温暖和舒适,我顾不得他得身份,便把全身毫无余力地靠在他的身上,接着,他微微迟疑了一下,环在我腰间的温热却逐渐紧了紧。
他来救我了……此刻我已然没有任何力气从他怀里抽出,便只能心悸地由着他抱着。
“三子,你这是干什么?”
沈大夫人带着怒意,快速地从帘子内被人搀扶了出来。
“母亲恕罪,鲸落是眠付的丫头,若是她对母亲有什么不敬,那眠付自会严加管教,不劳烦母亲动手。”
他面色淡淡,眉眼间却是不容置喙的冷厉。
我觉得身上一轻,是他将我横抱起来。
我隐隐听到身后大夫人发怒的诘难,可是他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将绸袍盖在我的头上,仿佛这样,就能为我遮蔽所有的磨难。
一路上,他静静地抱着我,没有说一句话。
我不知他为什么要救我,或许,是不想让我这么容易便死,想继续折磨我罢。
可是,我似乎觉得,他刚刚看着我的眼神,似是有着几丝别样的感觉。
我本以为他会将我送回司衣房,再好心一点会让我在偏院在修养几天,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却将我带入了他的书房。
他将我放在榻上,动作轻柔的不像话,刚刚的胡思乱想为我分散了点痛意。
可是此刻,身上的那股要人命的感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我扭动着身子,但除了让我自己更痛以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但当一个微凉的东西触到我的伤口时,我却是颤颤一惊。
那是沈眠付的手。
“少爷……”
我难受极了,用最后的一丝力气轻语。
看着他绝美的脸庞微微绷紧,神色依旧淡然,“闭嘴,不想烂掉就乖乖别动。
我乖乖闭了嘴,自知他话里的决断,但受伤的部位毕竟敏感,饶是他已经碰了我,饶是我是个现代人,也不得不觉得羞怯。
我还没有想到如何拒绝,他却已经霸道地将我放在他的膝上,冰冷的手已然缓缓褪去我的薄裤,我自知此时有多狼狈,却因为这一扯碰到皮肉不争气地发出低低的忍耐之声。
他仿佛发现了什么,蓦然止住了手上的动作,我以为他要训斥我,却不想他却在我的脸庞前伸出了自己修长的手臂,淡淡道:“咬吧。”
“少爷……”
我愣住,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只知道如果要好过些,最好听他的话……
此刻,我实在疼极,便不计后果地张嘴咬了上去,顺着身后难忍的疼痛,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嘴里含着的是什么,也是下了狠力,直到嘴角忽然涌起一抹温热地甜腥 ,贝齿隐隐泛了红,我才蓦然止住。
我抬眸一看,等等,这是沈眠付的手臂……
上面一排牙印个,虽然有些小,却似乎挺深的……足以看出,牙齿的主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一时有些心惊肉跳。
“咬够了?”
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似乎根本没为我的闹翻而恼。
我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看了眼他手臂上的齿印,
他不疼吗?
他挑了挑眉,用手比了比齿印,又从一旁的托盘里拿出帕子,微微擦了擦,便又重新放回了我的眼前。
敢情他是在等我再咬上一口?
我吐了吐舌头,唯唯诺诺:“少爷我不疼了,您不必如此。”
他没说什么,放下衣袖,转而重新将我放在床上,毫无防备地给我上药。只是后身清清凉凉,虽然有些疼,但却是舒服了不少,我微微惬意地趴在床上,偏头看向他。
似乎因为他再次的出手相救,让我对他改观了点。
只是,虽然我对他减了些恨意,但终究,经历了这么多,我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我一定要寻个时机,逃跑。
昨日洗衣时,听说再过一月便是百花节。届时,这城中的官家女眷丫头,大多会去百花寺为夫君祈福,求取子嗣,或许我可以趁那个时候逃出去。
我心里暗暗想着,就算是有一分的希望,我也要试一试。
“在想什么?”
我一惊,沈眠付却已经将我抱起,避开我的伤口,将我揽在怀里。
经过那次之后,我更加抵触和他这般靠近,手本能地抵在他的胸膛,但却迟迟不敢推开。
我尴尬地轻摇着头。
他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抗拒,将我抵在她的胸膛,他修长的双手将我的手狠狠一按。
我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那日清婉害我留下的旧伤还没好。
他的身子却是微微一僵,手上的动作也放轻,改将我的肚腹放在他的膝盖,仔细地褪去我手上的绷带。
我以为他要厌恶地将我的手扔开,可他却出乎意料地将我的手微微攥紧,拿出刚刚收起的雪颜霜,轻声问道:“这是谁干的?”
我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何况那人是他的大丫鬟,就算他没有碰过她的身子,但她入府的日子到底比我长,难不成他还能为我去责罚她?
“爷问你话呢,是谁干的?”
我不想自讨没趣,淡淡笑道:“不是谁干的,只是鲸落从小便体寒,手脚易冻,这些天沾了冷水,便生出了冻疮,那地方又没有药膏,是以,便化脓发炎了。”
我见他的眉头微敛,似是有些生气,更加纳闷。
他却忽然将我放在床上,扶着我额前的发道:“你先在这里休息着,我会遣翠袖来侍弄你,你且好生养着,我晚些再来看你。”
找翠袖来侍弄我……什么鬼,我和翠袖不都是他的丫头吗……他这番对我,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