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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打磨得光滑平整,所以整个屋子的地上虽然颜色班驳,却也平整干净,远胜于之前的总是尘土飞扬的土地。
而胡蝶,也会在他专心忙碌的时候下山买菜、做饭给他吃。
屋里的地铺完,阿牛又买了些瓦片,把屋顶修缮一新。
再后来,胡蝶干脆叫他把院子里的草棚也拆了,打算重新盖间象模象样的厨房。
又是一个多月的时间,阿牛每天砌砖盖房,胡蝶除了买菜做饭,闲下来也帮着搭把手。
也许是因为白日劳累,也许是时间久了慢慢适应了,胡蝶竟也渐渐能在阿牛的鼾声中入眠了。
而阿牛在胡蝶的面前也不似以前那么拘谨了,两个人一起干活的时候,竟也是常常有说有笑的。
待一切全都忙完,除夕也近在眉睫。
这天早晨,因为家里的活告一段落,阿牛便将下山买菜的事又揽过去做。
胡蝶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凝望周围陌生又熟悉的一切,心头莫名涌起一种亲切的感觉——家的感觉?
她被自己的醒悟吓了一跳。
回想起和阿牛相处的这一段的点点滴滴,虽然平静,虽然平淡,可是却是无比的安稳,那种毫无芥蒂、了无负担的轻松和淡淡的愉悦,虽不是刻骨铭心的震撼,却让她有一种相濡以沫的安然。
没有血腥残忍的撕杀,只有云淡风轻的宁静。
没有惊心动魄的谋划,只有温润舒缓的泰然。
没有情思百转的纠结,只有清澈见底的坦诚。
这是不是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
她不能回答。
也许,只是她心底的骄傲不愿意承认她会对平庸如草芥的阿牛有一点动心。
除夕之前鹅毛大雪连下了三天,山路被封死了。
好在提前备了许多年货,胡蝶和阿牛的这个年,也是过得颇为丰腴的。
年夜饭上甚至还有酒——两大坛烧刀子。
空山寂静,阿牛的兴致却似乎很高,为自己满满地倒了一碗酒,看着胡蝶笑道:“这是第一次有人陪我过年。”
她的心微微一酸:“以前都是你一个人过的吗?”
阿牛笑了笑:“也不是,小的时候也是和爹娘一起过年的,他们死得早,那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粗瓷碗推到阿牛面前:“我陪你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