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特助静立了两分钟,然后上前一步,敲了敲车窗,便退到了一旁。
许穆清打开车门,不紧不慢地下了车,留下坐在落地毯上无助哭泣的少女。
司机和张特助都是暗自惊讶,这是什么情况?但再好奇,也得把疑问打碎了往肚里咽。
“下车。”
“好的,小叔。”少女闻言后利索地跳下车,偷偷地看了一眼许穆清的脸色才敢揉膝盖。
这样的往事,不堪回首,让她有何颜面去面对无辜的小叔?
……
许穆言的前妻,就是张毓女士。
在和许穆言离婚后,带着一百万嫁妆嫁给了许沗尽的富商之女。
许沗尽,便是许穆清的父亲。
据传言,张毓在二嫁前就有重度抑郁症,在生下许穆清后便跳楼自杀了,那时,许穆清才呱呱落地不到两小时。
而折磨了张毓大半生的抑郁症病因,便是那位名唤谷雨的江南女子,一直久居在许穆言心窝最柔软的位置。
阳关道,独木桥,那么多的宽敞之路,她却偏偏和冤家碰头了。
虽说立场不同,各有苦衷,但她还是觉得许穆清比自己可怜多了。
……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园林住宅,围墙大门外气势磅礴地矗立着一对青石麒麟。
司机开车驶入了院内,许穆清带着她慢条斯理地走着,张助理在他们三步之远的背面,低头翻看着文档。
与此同时,对面的竹林小道中响起了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
“穆清!穆清!”苍老的声音虚浮得好似要被卷起竹叶的狂风一起刮走。
简清瑶蓦地顿住脚步,睁大双眼望向那位满头银丝的老人。
许穆清唇角勾笑,侧头打量着少女的神情,然后轻嗤一声,长腿一跨,便快步走向老人。
“大哥。”许穆清挽住老人瘦削的肩,顺着老人溢满苦泪的眸子望向那个小心翼翼的少女。
少女灵润的眸子微微颤动,望向老人的目光小心翼翼,像是不敢惊醒一帘美梦。
“瑶瑶,过来。”许穆清柔着嗓音开口,温润如玉的模样。
好像他们的争执与指责不曾发生过,他们就是最和气不过的叔侄一样。
和这个男人的接触时间越长,就越恐惧于他的深不可测,这个男人究竟有几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