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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修的话让他害怕。
可北辰靖是个倔脾气的人,别人越忤逆他,他越要跟人家对着干。
“随你,他死了就死了吧,一个质子罢了。”
江明修的手动了动。
北辰靖站在那儿,如果江明修真的下手,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信心在第一时间阻止。
然而江明修只是摇摇头。
“滚。”
“出去。”
北辰靖堵着气,反身往外走,关门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确认江明修没有什么不好的意图。
走下台阶的时候,北辰靖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和沈鸢见面的场景。
那是一个很平凡的午后,父王把他叫到御花园,把瘦瘦小小穿着囚服的沈鸢推到他身边。
他还记得父王的话。
“靖儿,这是沈鸢,以后他就是你的影子。他会帮你挡住危险,替你伤,替你死。”
那时候北辰靖还小,对于伤和死没有概念。
他只觉得自己有了伙伴,开心地拉起沈鸢的手。
“影子。”
而在房间里,江明修抹了一把眼泪,再低下头,却发现沈鸢已经醒了,半睁着眼睛伏在那儿。
江明修抽抽鼻子,问道:“他说的,你听见了?”
沈鸢嗯了一声。
“他赌气的,你不要当真。”
沈鸢苍白着一张脸笑了笑:“他说的没错,我不过是个质子,就算死了,于他也没什么损失。”
江明修皱皱眉。
“可他对我很重要,他和当今皇上的一句话,能决定柔然子民的生死……我活一日,至少他们还得一日周全。”
江明修没说什么,沈鸢是怎样的人,他也不是头一天知道了。
“我要开始缝针了,血流得厉害,没时间熬麻沸散了,你忍着点疼。”
沈鸢点点头,伸手扯了被角咬在嘴里。
外面,北辰靖没走多远,就听见沈鸢一声压抑的痛呼。
左右没人,月光下,他独自一人,坐在长着青苔的青石砖上,沉默许久不曾离开。
旧伤加新伤,沈鸢这次恢复得很慢。
中间发了几次热,烧得人晕晕乎乎,反复昏迷了几次才慢慢见好。等到能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半个月后。
这期间,北辰靖一次也没来过。
沈鸢是不指望北辰靖来探望他的,只要北辰靖没有心血来潮再折腾他发泄,他就觉得很好。
每次和北辰靖行完事,他总是上吐下泻好几天。所幸北辰靖从不连着来,所以也不知道。
在床上躺得久了,沈鸢觉得有点难熬,等伤口不怎么疼了,便洗漱换好衣服走到院子里。
路上遇到的仆人,都客气地和他问好。
是的。
作为王爷的贴身影卫,沈鸢的身份其实不低。
而他作为男宠的用处,整个王府,几乎只有北辰靖,江明修和他自己知道。
这一天有点倒春寒,小风吹得沈鸢有点冷,他准备在花园走一圈就回去,然而刚要转身,却听见有人喊他。
他回头,那个玉一般的美人,正在桃花树间,对着他笑。
沈鸢看着那人,恭敬一礼,那人走过来对他回礼,举手投足之间儒雅翩翩,眉目精致得宛若画中人。
“影大人。”
“静安公子。”沈鸢笑笑。“今儿也是王爷邀请公子到府上?”
“是。”柳静安笑靥如花。“前些日子王爷似乎公务繁忙,许久不曾邀我相见。今儿好不容易得了邀请,即刻就过来。正巧赶上王爷还在和其他大人议事,我就在这里走走。”他顿了顿,接着道:“许久不曾见影大人,近来可还安好?”
沈鸢点点头:“在下很好,有劳静安公子挂念了。”
是的。
此刻沈鸢眼前的柳静安,就是北辰靖每每和他行事之时,口中喊着的柳静安。
乃是当今京城第一才子,京城第一美人。
也是堂堂亲王北辰靖,疯狂迷恋却不敢直言的人。
柳静安和其他人的确不同。他美得出尘,美得干净,五官精致绝美的宛如白玉雕琢。不光是北辰靖,京城中迷恋他的人有许多。
沈鸢很早就知道北辰靖喜欢柳静安。
毕竟北辰靖抱着他,却喊着柳静安的名字。
而沈鸢也知道,北辰靖为什么不直言自己的感情。
因为他也曾看见,北辰靖痴痴地看着柳静安的画像,口中反复念叨着:“人世谪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对,柳静安不可亵玩。
所以北辰靖把那宣泄不掉的情火,都发泄在沈鸢身上。
反正他只是个质子,是个奴才。
任君随意把玩。
沈鸢向来不和人过多接触,对于柳静安,他内心更是复杂,准备打个招呼就回去。
然而,他告别的客套话还没说完,柳静安却抬起头,看向沈鸢身后。
“巧了,王爷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