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几只大胖鹤歪着脖子瞪着床上睡得安逸的某人。这女人,不仅懒,连记忆力也不好,这么久了,把它们几只高贵无比的仙鹤忘得一干二净。
长月睁开眼,瞳孔里便倒映着几只大胖鹤的脑袋。手一伸,便一一拍了过去,大清早的,吓她做什么?
简单的收拾一下,她便出了门。刚走到王府门口,便见玉连玦朝这边儿走了过来。拍了拍脑袋。她便拉住他一截袖子询问道:“你知道丞相在哪儿吗?”
“丞相?现下大概在皇宫里议论朝政吧。”
“哦,知道了,谢谢。”
瞧她一脸坦然无畏的样子,玉连玦心中甚是疑惑。她虽是女流之辈,却无拘无束,有自己的想法。蓦然想起前两日她与宇文流的谈话,她,不会是要找丞相报仇吧?
心中一震,他便跟了上去。
长月一路询问着来到了皇宫门前,威严庄重的城墙将皇宫紧紧的围了起来。城上城下守卫着许多铠甲凛凛的士兵,森冷的剑光仿若在说,擅闯者,死!
长月清了清嗓子,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些,她左手插腰,右手直指城门之上瞧起来比较大的官儿:“把你们丞相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好似一排乌鸦飞过,城上城下的士兵岿然不动。她的一声吼倒是吓得一旁的路人目瞪口呆,这姑娘莫不是疯了吧?
玉连玦额角一跳,连走过去把她拉走的行为都被她吓得愣住了。
“我最后再说一遍,把你们丞相交出来,否则,本姑娘就将这里夷为平地!”长月提了提声音,漆黑的眼珠子如一个漩涡一般,越来越沉。
“这姑娘莫不是疯了吧?”
“找死呢,姑娘还不快走!”
挺眉清目秀的一个好姑娘,只可惜,脑子有点儿毛病。
城上守门的侍卫长冷着脸,手势一划,一排拿着弓箭的守卫便将箭放了出去。
万箭而来,势如疾风,长月抬手打了个响指,空气间凭空出现一堵冰墙。铿锵的箭羽,愣是被这冰墙隔绝在外,伤不了她半分。
“你们这是打算动武是吗?”她这个小脾气蹭蹭蹭就上来了,本着着不动武,不生气,不暴力的精神,她打算和平解决此事的。
咳咳,这姑娘,怕是忘记方才是有多张狂的在门下叫嚣呢。不过,咱长月姑娘不一样,敢叫嚣也是有叫嚣的资本的。
她十指张开,宛若弹钢琴一般灵动,蓦地,城墙边缘的土地裂开了一道道缝,砰,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皇宫的城墙飞,飞起来了?
太,太扯了吧?厚重的城墙,紧闭的皇宫大门,连那站在城墙上的人也随着被带到了半空中。霎时,半空的城墙如遮天蔽日一般越飞越高。
“不交出来,我自己进去找行了吧。”长月拍了拍手,这没了城墙的皇宫在众人的眼中一览无余。瞧瞧,这金碧辉煌,纸醉金迷的排场,简直是奢侈至极,闪瞎了一帮老百姓的眼。
远远听见,半空中传来哭爹喊娘的救命声。啧啧,别说那些人这辈子没经历过,他们都是毕生罕见,居然有人动动手便能变出冰墙,且说把城墙挪走就挪走了。
长月大摇大摆的朝那康庄大道进发,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节节后退。这是个会使法的妖女,他们可不是对手啊。
“姑,姑娘是何人?有什么事,好,好好商量?”匆忙赶来的皇帝宇文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那半空悬着好大一堵墙,仿似随时都要掉下来。隐隐约约,还能瞧见呼喊救命的禁军。
“长月?”宇文流从一旁走了出来,眉宇间有些担忧之色,她竟单枪匹马的就闯进皇宫里来了?虽然眼前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但是他还是走到了她的跟前。
“嗯?”她应了一声,瞧着把皇帝层层包围的众大臣,众将士,她扯了扯宇文流的袖子小声询问道:“哪个是丞相?”
额,宇文流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她竟是来寻仇了。可这丫头寻仇的方式未免也太大张旗鼓,惊天地泣鬼神了。他伸手指了指皇帝身边一个儒雅的老头,眉目一挑,含着一分冷意。
长月了然的点了点头,食指指着尉迟霖:“冤有头债有主,我只要他,如若你们不肯把他交出来,休怪我无情!”说着,整个皇宫像地震一般颤了几下,吓得众人脸色一变。
此女,真是嚣张狂妄至极,偏生无人有办法奈何得了她。
“陛下,还是先把丞相交出去吧,相信丞相大人为了陛下,为了东陵国会甘愿牺牲自己的。”一位大臣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句句肺腑之言。心里却打着小九九,这丞相要是死了,不就少了一个朝堂政敌吗。
“陛下三思,摄政王与那妖女相识,又纵容妖女攻进皇宫,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陛下应立即处决摄政王宇文流才是。”尉迟霖半跪着,额头上沁出了一丝丝薄汗。这宇文流哪里寻来的人,竟如此厉害?
“陛下,万万不可呀。”明眼人都能瞧出摄政王与那女子关系不一般,若是谁敢处决摄政王,怕是还没近身,便被那小姑娘送上天咯。
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只要保住小命便可。
“磨磨唧唧的,我还是自己动手。”她手一抓,尉迟霖便不受控制的朝她飞了过来。她掐着他的衣襟,像提小鸡似的毫无压力。
“姑娘,本官可有得罪于你?”尽管受制于人的姿势并不太好看,但是尉迟霖依旧沉着冷静的询问道。
呵,长月冷笑一声,随意一丢,尉迟霖便在地上滚了几圈。方才隔得远,此时此刻,尉迟霖才看清了这小姑娘什么样儿。但那双精明的眼神儿在触及长月脸庞之时,如遭雷击,哽咽呢喃:“雅,雅雅。”
一向精于算计的尉迟霖,此刻仿若沧桑了许多,那双眼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有悔恨,有思念,有惊喜,一下子从一个上位者变成了可怜兮兮的老头儿。
长月愣了愣,什么情况?她还没动手,这老头就,就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