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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侯佳忠慧先是有些惊异,便又说道,“快快进来吧。”
“侯佳伯父,忻瑶今日是与您告别的。”忻瑶道。
“告别?”侯佳忠慧忙着放下手中书册,问道,“莫不是今日你便就要领了灵尧离开。”
“今日一别而去的只有忻瑶一人,灵尧便就再交由侯佳伯父代为抚养,”忻瑶又是一跪,“忻瑶自知如此央求侯佳伯父是忻瑶的不是,若不是无计可施,忻瑶断然不会说出这些,这时日留与府内,伯父如何对待灵尧,忻瑶皆看在眼中,也只有留在侯佳府中,忻瑶才能放心得下。伯父大恩,忻瑶无以为报,只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侯佳伯父。”便是重重的叩首。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老夫答应你,老夫答应你。”侯佳忠慧忙着扶起忻瑶。
“谢……谢……谢侯佳伯父。”忻瑶已然是泣不成声,额首贴地,长跪不起。
“从今日起,这世上便再无季氏灵尧一人,有的便是侯佳氏灵尧。”忻瑶句句泣血而言。
“你这……你这又是何苦呢?”侯佳忠慧不忍摇头。
“忻瑶原也不想如此这般,只是亦是无可奈何,若是能多陪在灵尧身旁一日,忻瑶也不至手足无措到这步田地。”忻瑶也是万般难过。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妨告诉伯父,伯父兴许可助你一臂。”侯佳忠慧问道。
忻瑶泪眼未止,“侯佳伯父不必劳神,此事唯有忻瑶一人之力方能促成,忻瑶只求伯父代为照料灵尧直至Cheng人,忻瑶也便能放心离开了。”
“此事即便是你不曾开口,伯父也会视为己任,至于你为何离去,你不愿说,自有你不说的道理,伯父只有一句,若是何时想回来了,便就回来,这里永远有一处与你落脚的地方。”侯佳忠慧道。
“忻瑶,谢过侯佳伯父。”忻瑶半截身子俯贴与地面,已是垂泪至了不能自已。
忻瑶不曾想过再与灵尧道一声告别的言语,即使对着多日相处的环姨,阮儿也是想着不告而别。只当是这大宅里少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婢女,只当是灵尧少了一个做得一手美食的善良姐姐。
若是淡忘了,曾经所留下的一切也该是终将无迹可寻的吧。
忻瑶只是收拾了几件随身的衣物,说是收拾,不过是想把这些通通清理干净罢了。
房门不知何时被人钻了一处小孔,细长的竹管沿着小孔徐徐插入,一丝烟云飘然而出。
忻瑶有所觉察,连忙掩住口鼻,“不好,是迷魂香。”急从包袱的夹层之中寻得匕首一把,猛一推房门,门外却是空无一人。
似是药效所致,忻瑶只觉有些支撑不住,还未怎的便已然昏倒在地。
这时,来人便就现了身子,原是那一胖一瘦的两个仆妇。
“这丫头颇有些身手,不得贸然动手,只料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干瘦仆妇眼里满是得意。
“桂心你看,这里还有把匕首,”胖仆妇一把扯过忻瑶手中的匕首,“我早就知道这丫头并非什么善男信女,如此,我便就用这把匕首结果了她。”
瘦仆妇忙阻拦道,“切勿轻举妄动,如今这是在府里,虽是夫人吩咐了要了她的命,可总归还是小心为妙,定要处置的干干净净方可,与府上更是不能牵扯上半分关系。”
“那你说该是如何?”胖仆妇问道。
瘦仆妇便附在她的耳边一阵耳语道。
胖仆妇听闻直是连连点头。
二人也不知从何处寻得麻布大口袋,二人便是一阵忙活,把忻瑶缚与口袋之中,胖仆妇又是推来一架板车,二人便又是颇为吃力的将套住忻瑶的口袋架到车上。
这便就欲推着出门,却又好巧不巧的迎面便就碰见了环姨。
素来是不言语的几人要是换了往常,不过是彼此的用眼神奚落对方一番,只是今日,还是为着心中有鬼,胖仆妇脚下一使绊子,身子一歪,连带着板车也是一晃,便向下陷了陷,露出一截手臂。
胖仆妇便是丢了魂的一般,环姨也是站不住了脚跟,可曾想过有生之年看得这么一出。
“这……这是忻瑶,你们……你们这些毒妇还不快快放了她。”说着便就扑过去意图解开口袋。
胖仆妇还是呆在一旁,那瘦仆妇偷摸着那了方才环姨掷下的浣衣帮,照着环姨的脑后就是一闷棍,环姨惊厥回身,只道了一句,“桂心,你……”便也倒下了。
胖仆妇惊恐地望着被唤作桂心的瘦仆妇,似是有话要言,便便是一句也说不利索。
“还磨蹭什么,得快快把这丫头送出府外才是。”瘦仆妇便道。
“那她……”胖仆妇指着倒地的环姨哆哆嗦嗦的说道。
“如今也是管不了那么许多,且就让她在这里躺着,这么一棍料想她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就是醒了,我们便就来个死不承认,二姨娘那里自会为我们周全。不过是区区一个卑贱的小丫头倒也不会出什么乱子。”瘦仆妇边又是封紧了袋口,边说道。
“还不快走。”瘦仆妇对着还在一旁忧心忡忡的望着环姨的胖仆妇吼道,胖仆妇一回了神,便就手忙脚乱的跟上了胖仆妇。
殊不知,法昌子与卢二只在一旁目睹这一切。
只是卢二方才只有一处在动,便是眼睛。
“不是本教主封了你的Xue道,还不知你又要冲出去几回,本教主早已从和珅府中的探子口里得知,你与刘全会面不过三日,余下的几日不归教里,便就是匿于此处贴身保护与她,倒还不曾看出你还真是个情种,竟然为了她公然违抗教主之令。”法昌子悠悠说道,却是丝毫未曾动怒。
“嗯……嗯……唔……”卢二只是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应是心中焦虑所致。
法昌子又是一点,却是真的怒了,“你竟用内力逼迫Xue道,是不要命了,”卢二此刻已是一声也发不出了,眼神之中却是如同要杀人一般。
法昌子倒是不以为意,“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忻瑶自有人会救的,本教主的百年大计一日为成,便不会让她就那么轻易的死去,”转刻间,法昌子的眼神又如以往一般阴戾,“不过,若是你执意要与她欢好,本教主就一定会杀了她。”
卢二心知教主所言非虚,只是如今心中却是百感交集,教主对自己的实有养育之恩,若没有教主也不会有他卢二的今天,只是自己对忻瑶的爱恋却也是难以压抑。只是若是为了二人都好,最好的办法便是自己不再执著与此。
卢二眼角渐渐垂下,法昌子倒是喜见如此的变化。
胖瘦仆妇一路推着车子到了郊外的一湖,因是有意要忻瑶沉尸江中。
“还楞在那里,倒是帮忙搭把手。”瘦仆妇有些恼怒的说道。
“我说桂心,把她丢在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吗?”胖仆妇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那瘦仆妇阴冷一笑,“怕什么,你不也早就知道这丫头无亲无故的,即便是死了,又会有什么人来找麻烦。再说这浮尸水上,怎么也得泡上个几日,再经水中游鱼蚕食,谁还辨得出她曾是侯佳府里的奴仆,再说,这几日正逢着涨潮,还不知这尸首顺流到了哪里,若是出了这地界,便就更不会牵扯到我们的身上。”
还不及,胖仆妇说得什么,便只听一声断喝,“好阴毒的妇人。”
这方胖瘦仆妇皆慌了神色,望去,只见与她们十步之距处一白衣男子怒目而视。
“我们做得什么,与你又有何干?”瘦仆妇强做镇定。
“与我何干?”男子冷笑道,“我便就让你们知道知道。”
飞身而过,便是两记手刀。男子斜睨着倒下二人,“我自不取你二人Xing命,到有人会与你二人好好算账。”
便是急忙解开了口袋,将忻瑶救出,摇晃片刻,见忻瑶还是未醒,便就抱着忻瑶离开了。
“我早说过会有人来救她,如今你也该是放心了。”法昌子倒是说得轻松。
与法昌子在树后看了这么许久,若不是不能动弹,卢二一早便就忍不住了。此刻卢二的眼神除了痛心疾首,便是如赤焰一般熊熊燃烧的嫉妒,有着千般万般的不甘心。
“你是没想到,本教主口中的救忻瑶命的人便是楚桓隆吧,不过,这倒也无妨,此刻你便是看的真切了。”法昌子的话语之中透着讥诮。
楚桓隆一路迢迢回了教中,本是独自一人的百无聊赖地走着的蝶萱,老远便就望见了他,便就迎上前去。
只是,这一迎,便就看见了楚桓隆怀中之人,“忻瑶……”蝶萱不禁喊出声响。
“她已是昏迷了许久,快快找来方师叔为她看上一看。”楚桓隆便对蝶萱喊道。
蝶萱望着楚桓隆先是一愣,方才回神跑去寻了方师叔。
“只是吸进了些迷烟,并无大碍,再过一个时辰自然就会清醒过来。”房中,一清秀书生模样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替忻瑶诊病。
“如此我便放心了。”楚桓隆如释重负一般。
“只是但凡受了这种迷烟,体热滞与体内,会有几日的热伤风,还需有人一旁照顾。”医师男子说道。
“便就由我照料忻瑶妹妹吧,这教里都是些男子,还是我们姐妹二人照顾着方便些。”蝶萱忙说道。
楚桓隆并无异议,只是与方师叔一同走时,嘱咐了一句,“忻瑶这里还望师妹好生照顾。”
原是普普通通的一句关心的话,却让蝶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余下的几日,楚桓隆多来探望,忻瑶虽是醒了,可是几日不退的体热,也是折腾她成日的迷糊着。
楚桓隆的关心却是丝毫不落的看在蝶萱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