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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坳圩场雁塔桥旁,有一座二层高的茶楼,名雁塔茶楼。
雁塔茶楼临窗的二楼上,坐着两个品茶的茶客,黄坳圩场发生的一却尽收眼底;小江远山与地痞团丁的打斗,都在这两位茶客的眼中;当然团丁们在雁塔桥对黄麻子开枪,黄麻子滑稽的跪地,拱起屁股在土墩后倒退而出的滑稽场面,也在这两个茶客的视线内。
整个茶楼的茶客就剩下这二人,其他人都已经跑得不见踪影,就连这茶楼的掌柜和茶小二,都躲在二楼的柜台下,怕子弹不长眼飞进茶楼要了自己的命。
良久没有枪响,茶小二在柜台里躬身而起对掌柜轻声道:“掌柜的,你也起来吧!好像不再打了!枪声也停了!”
茶楼的掌柜蹲在地下道:“小李子啊!还有没有客人啊!”
茶小二小李子轻声道:“掌柜的,还有两个外地来的坐在窗边没有离开!”
茶掌柜微微怒斥道:“还不过去好好的伺候着,这两个老板一看就大有来头,特别是那个身穿白袍的中年老板!”
茶小二小李子连连点头道:“对!对!这两个茶客穿着光鲜,而且出手阔气!”
茶掌柜瞪了瞪茶小二道:“阔气?他们给你钱了吗?”
茶小二小李子呵呵笑道:“这倒没有,顺口说他们出手阔气而已,老板,我可没有收他们的钱啊!”
茶掌柜躬身站起,用手敲了敲小李子的头:“谅你也不敢,否则我打断……!”
“喂!小二给我们的茶水加热一下可好,现在安全了!”发话的正是靠窗的两个茶客中,一个穿黑色中山装汉子。
这汉子头戴一顶井冈山很少见的黑色鸭舌帽,扭过头来的国字脸上的双眸很是精神。
他坐在对窗的位置,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坐在凳子上的姿势犹如一个行伍出身的军人。
茶小二小李子,有点恐惧的眼神看着窗外,慢慢来到这两个茶客的身旁道:“二位先生,小的这就给你们去添茶!”但久久不动。
这戴鸭舌帽的汉子奇怪的看着店小二道:“小二,你站在我们台前,不给我们提热水,怎么给我们的茶加热!”
茶小二用手指了指茶楼外尴尬躬身道:“这,这,小的不是怕外面的枪不长眼吗?想拖延一下时间而已,因为开水在楼下呢!”
“哈,哈!看不出你这茶小二也不笨啊!”真是倚窗而坐的茶客发话了。
这茶客身穿白色长袍,头戴绅士厚礼帽,脖子上系着一条厚厚黑色围巾,这茶客颌下蓄着浓密的二寸黑白短髯,双眸明亮,鼻梁挺直,给人一种文质彬彬,英气勃然的样子,大约四十岁上下。
说实在的,在黄坳圩场这种打扮的人,茶小二没有见过,一看就知道是外地贵客;虽也有外地客商来收购山货,一般都是长袍马褂,身后都跟有一两个挑夫。
系黑色围巾的茶客微笑地看着茶小二道:“茶小二,现在也不忙着去提热茶,我想跟你打听一人不知道你可知道?”
茶小二小李子点头道:“哎,这位先生请说,在下知无不尽,黄坳圩场周边的人我几乎认识,我的外号叫包打听,呵呵!”
系围巾的茶客不紧不慢又喝了一口茶道:“茶小二,你可知道这黄坳附近有一个叫江朝阳的人!”
茶小二呵呵笑道:“回先生的话,这黄坳圩场附近没有叫江朝阳的人!不过,不过……!”
茶小二突然闭口不语,一脸讨赏的样子……系围巾的茶客笑而不语。
戴鸭舌帽的汉子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银圆道:“茶小二,我们刚才在茶楼上好像听到了猎户江朝阳,好好的一一道来,你不是要钱吗,这是茶钱不用找了!”
掌柜的在柜台后,飞快地过来揪了一下茶小二的耳朵道:“这位先生,我来回答你吧!这江朝阳的确有,不过是远离黄坳圩场大约十里外的朱砂山上!”
茶小二也点头道:“对!对!刚才在黄坳圩场与萧家璧手下争斗打架的小孩就是他儿子,害的我们今天的生意都黄了,不过江远山惹到了萧家璧这笑笑屠夫也有他好受的,虽然说他父亲江朝阳也是厉害的拳师级人物!”
戴鸭舌帽的汉子将银元交给了茶掌柜呵呵笑道:“这两个袁大头也够补贴你们今天的收入了!你们还不给我们提茶去。”
茶小二蹬蹬下楼而去,差掌柜看着二人欲言又止,但还是说道:“二位先生,这江朝阳所在的朱砂山可是井冈山绿林好汉控制的地方,你们此去可要万分小心!”
戴鸭舌帽的汉子哈哈笑道:“不就是几个小毛贼吗?……!”突然止声。
系围巾的茶客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看着茶掌柜道:“多谢茶老板了,来请坐,能不能给我好好的说说着井冈山上的绿林好汉!”
茶掌柜也不谦让,在桌旁坐了下来道:“要说井冈山上的绿林可不止一两处,不知道先生要听那一拨!”
系围巾的茶客抱拳道:“哦!还有很多处?”
茶掌柜笑道:“那自然,茨坪有朱孔阳的粤军残部,茨坪西面茅坪有胡亚Chun的马刀队,听说茨坪北面十几里的金狮面山远又有一股绿林兴起!”
茶掌柜说到这里便起身抱拳而去,毕竟是个开店之人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
戴鸭舌帽的汉子满脸喜色,看着系围巾的茶客呵呵笑道:“先生,没有想到江家小少爷都会打架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系围巾的也是满脸喜色沉吟半晌,感慨道:“是啊!只是不知此江朝阳是否是我的朝阳老弟哦!”
通往朱砂山的山道上,漫山积雪,峭壁悬崖,山道在险要的悬崖中,山道一面是一条激流,一面是峭壁高崖。
有诗云:峭壁险径高崖中,急水绕流朱砂冲。一步更比一步险,除非到了观音宫。
快速行走的江远山,在这险要,铺满积雪的山道路上如履平地。
对于一个空手行走的小猎人来讲,这路简直是家常便饭;他弯腰停在一个青石板台阶上,将手中另外一枚五寸飞钉插回兽皮高靴夹层内,顺手在山道的积雪中捏了一个小雪团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