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被点燃，瞬间炸了：“什么添乱，我是病人家属，连知情权都没有吗？”
“家属？”
护士脾气也大，声音更大：“就你这样的还家属？不知道病人怀孕了啊？还拿东西往病人阴道捅，你这种人就该被抓去枪毙！”
“什么？”
顾北辰脸色一变，被护士一把推开：“走开！”
护士走了！
顾北辰看着紧闭的抢救室大门，脑海一遍遍的重复着护士的话，她真的这么恨自己，恨到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结束他们的宝宝生命。
力气好似从身体里被抽空，顾北辰缓缓跌坐地上，无力站起。
血浆到了！
又是那个护士走出：“病人家属，病危通知单，还有抢救的单子，签字。”
病危？
想到穆晴晴奄奄一息的模样，顾北辰猛地起身就往抢救室大门冲：“我进去看她……”
结果手都没碰到大门就被护士一句话镇住：“你想她死啊？”
他不想！
顾北辰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她活过来，怎么会想她死？
抢救室里！
穆晴晴躺在病床上双腿被架高，脸色惨白得好似灵魂已经不在躯壳的布娃娃，任人宰割。
迷糊间，好似看到个小姑娘在朝她招手，笑得好甜：“妈妈……”
她喊妈妈，突然间就哭了：“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不……”
穆晴晴挣扎着，耳边隐约传来医生的声音：“不行，直接人流。”
这刹那，穆晴晴后悔了。
被打了麻药的她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一把拽住医生衣角：“求你……不要人流……”
“妈妈，别不要我……”
“别不要我……”
小女孩的哭喊声越来越大，穆晴晴挣扎着跑过去：“我要……”
双眼忽地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的惨白。
顾北辰就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穆晴晴的手，见到她醒，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下：“你醒了。”
穆晴晴身子微微一颤，木然的转过身，对上顾北辰如墨的瞳。
“留下孩子好不好？”
顾北辰的语气带着哀求，穆晴晴还是第一次看到从来那么高高在上的他，会卑微到红着眼圈求人。
好讽刺！
穆晴晴艰难的扬起唇角露出的嘲讽笑容分外刺眼，犹如无数利刃没入顾北辰的心，鲜血淋漓。
“你说，要怎样才能留下孩子？”
“除非你去死！”
女人声音沙哑尖锐，透着极致冷意跟绝望。
是他！
害得穆家家破人亡，还让爷爷死不瞑目。
他还怎么有脸要求生下他的孩子？
做不到！
穆晴晴脑海尽是爷爷死不瞑目的双眼，她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却最后落个死不瞑目的下场，他能怎么补偿？
泪从眼角滚落，穆晴晴狠狠的甩开顾北辰紧拽着的手：“你去死啊，你去死了我就生下孩子。”
每一声哭喊都如重锤狠狠的敲砸着顾北辰的心，撕心裂肺的疼。
“好！”
他终于说话了，略带磁性的嗓音透着疲惫绝望：“如果死能让你好好的活下去，那我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