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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能在宫中拖住一段时日呢?”
“若是能拖住宫中细作的军队,自然是多一分胜算。”尧桦猛然抬头,满眼惊讶,“娘娘,您该不会是想……”
浮生对上他的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娘娘,这万万不可啊!”
尧桦惊慌地跪在地上,“娘娘是千金之体,怎能置身于混乱之中,此举实在太过冒险,万一您有个什么不测,卑职又如何跟皇上交代呢!”
“本宫心意已决,尧统领不必再多言!”她站起身来,倏忽间竟有一种蔑视一切的王者之势,“浮歌,拿纸笔来!”
浮歌不敢多言,这样的长姐,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取来纸笔,浮歌给浮生研磨,浮生将纸摊平,放在桌上,提笔写下几行娟娟小字,折叠后塞在信封里,递给尧桦:“尧统领,劳烦将此信传达给皇上。本宫与皇上,势必同生共死!”
尧桦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重重地跪下,行了个军礼:“卑职愿为娘娘效忠,绝不后退!”
“尧统领请起!”浮生上前扶起他,“宫中有尧统领,本宫很是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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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信的时候,慕容瑾御正在京城边郊营帐内处理军务。
“皇上,宫中叛贼作乱,京中反贼余孽未除,大敌当前,臣妾身为国母,不敢苟且偷生。臣妾自请,镇守皇宫,等着皇上凯旋归来。君生,吾生;君死,吾死。”
落款:“臣妾,季氏。”
慕容瑾御盯着手里的信看了很久,沉默不言。
皇宫,浮生殿。
已是深夜,今日的夜,仿佛格外冷,冷的让人心悸,让浮生心乱。
浮生殿里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烛火摇曳,殿中忽明忽暗,殿外冷风呼啸,真是静的可怕极了。
她坐在窗前,透过轩窗,可以清楚地看到殿外的院子,和往日里一样的美,仿佛这宫中,从来未曾有过杀戮。
然而,再美的景致,浮生也无心去欣赏。
她独倚窗前,扶额深思。
宫中手握兵权的人不多,究竟是谁在和叛贼勾结?
尧桦是慕容瑾御的亲信,慕容瑾御信得过的人,自然没错。
思绪飞回到一个月以前,所有的人和事都牵连在一起,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牢牢困住无法呼吸。
烛火映照在她的眼眸上,她的眼中蓦然亮起雀跃的光点。
抬头望望窗外,冷风仍在肆掠摩挲着皇宫的每一寸墙土,仿佛要搜刮干净了才肯罢休。
提着一盏灯笼,她披上披风,走在空旷的皇宫走道上。夜里,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照明了前方的分寸土地,可是,更远的路,更黑。
站在高慕台,四周的彩旗猎猎作响,御林军不动声色地守在清廉殿前,不像活人,更像是雕塑。
脚下的一百级台阶,越往下看越是漆黑,黑的深不见底,就像一个人的欲望,没有尽头。
黑夜,掩盖了一场蓄势待发的阴谋。可是,却掩不了浮生那颗清明的心。
她什么都明白了。
但她又要装作什么都不明白。
一切,都是波涛暗涌。
第31章:生辰一战
采菊进来浮生的寝殿时,浮生已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挽发。
她走过去,为浮生递过一支簪子,轻轻在浮生的耳旁欢喜地说:“娘娘,成了!”
浮生正在拢发的手顿在空中,睫毛颤抖了一下。未几,铜镜里的女子淡淡应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采菊抿着笑意退下了。
“唉,等等!”浮生一边对着铜镜整理宫花,一边问,“今日是由谁巡视皇宫?”
“娘娘,今日是尧槐尧统领巡视皇宫。”
“知道了,下去吧。”
殿中空空荡荡只剩她一人,龙涎香悠悠地溢出香炉,清新甘甜。
浮生独自怔怔地望着铜镜里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好一会儿,她的唇角才勾起了一抹笑意。这笑,带着疲惫,带着忧伤,带着喜悦,带着思念。
成了!
第一步棋,总算没有走错。
慕容瑾御与她在浮生殿遇刺那一晚,是由尧槐领军巡视皇宫。刺客的动静不小,却为何御林军迟迟不到?
被慕容瑾御禁足的那一天,慕容瑾御的一巴掌,打的她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可是摔在地上的时候,她恍惚间,还看到了尧槐。
那一巴掌,是打给谁看?
按照宫里的规矩,禁足期间,浮生殿的侍卫是隔天更换。可是,她禁足期间见到的,只有尧桦。
慕容瑾御为何不让尧槐看守浮生殿?
丞相府惨遭灭门的消息,一早便走漏了风声。以至于,采菊她们都知道,浮生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若不是采菊她们为她着想,只怕,她早就知道了。而当时急火攻心导致五脏六腑淤积闷血,若不是正好赶上慕容瑾御回宫,只怕,她早已是墓中之人。
又是谁故意向她走漏风声?
且,禁足期间,周公公为何能够进入浮生殿?若不是慕容瑾御应允,即是看守故意放纵而为之。
那一日,她跑出浮生殿的时候,旁边的看守统领,是尧槐。
慕容瑾御与她出宫,故意掩藏了消息,让浮歌在宫中假扮她,可是,第二日,张缪是如何得知她在客栈?还如此声势浩大地将她接回宫中?
回宫的队伍如此浩大,想来,就是故意要让慕容瑾御知道她回宫的消息。
那么……
浮生凝望着镜中朱颜,眼中一片深沉。
张缪,到底是不是同谋?
不管是不是同谋,至少目前看来,他不能轻易相信。
……(分割线)……
“你知道吗?听说三日后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皇上在外平定反贼,要在皇后娘娘生辰那日班师回朝,专门为皇后庆祝生辰呢!”
“真的吗?天哪,皇上竟对皇后那么好?”
“看来,宫里要好好热闹一回了!”
“是啊,听说……”
轿辇从御花园经过,浮生坐在轿辇内闭目养神,似是无心地听着两个小宫女的对话,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采菊跟在轿辇旁,捂着嘴对她似笑非笑,“娘娘,这事儿现在宫里人尽皆知呢!”
“就是,现在合宫里谁不知道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啊……”
“这后宫里,就皇后娘娘一个娘娘呢,可见啊……”
“嗯。”浮生轻轻嗯了一声,“去高慕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