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得云越婉说起自己的生母，云鸿儒便不喜地皱起了眉头。
“你母亲有给你留？”云鸿儒心里头清楚，当初洛氏嫁给他的时候，带了大笔嫁妆，等洛氏去了之后，那嫁妆多半被杨氏吞了去。现在云越婉跑来同他说这些，他上哪儿去给她变出这些嫁妆来，总不能让杨氏交出来。
杨氏要占了洛氏的嫁妆，若没有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如何行得通，那可都是他默许了的。
“有，女儿已经去那几间铺子走过了。几位掌柜也都知晓此事。”云越婉答。侵吞原配的嫁妆，这事若是传了出去，足以让云鸿儒和杨氏声名狼藉，以前是杨氏欺她不知事，她一旦计较起来，他们二人绝不会不重视此事。
果然云鸿儒一听她这话，便沉下脸来，“越婉，你一个女孩子家，怎可冒冒失失地跑去与那铺子的掌柜见面，这经商本是最低劣的事，商贾之人也都是低贱之辈，以后断不可再去。你若想要打理些财物，让你母亲分些家中之事给你管管便是了。”
经商最低劣，商人最低贱？
世人确有这样的偏见，可谁会跟钱过不去，难道他云鸿儒就特别清高不成。不过是比寻常人更不要脸罢了，为了包庇继室，便欺骗跟原配生的女儿。
“父亲，母亲去得早，她留给我的东西便是我所有的念想。不论是珠宝首饰，还是商铺土地，既然是母亲留给我的，我便不想假手于人，需事事亲为，才觉得足够。父亲的要求恕女儿不能听从。”
“你母亲若是知道你像那商人一样，去抛头露面，她便会高兴？”云鸿儒岂能由着云越婉真拿回那几间铺子。
那岂止是几间铺子而已，背后还能牵扯出一堆被贪墨的钱财来，云鸿儒以为云越婉还什么都不知道，便越不能让她接触这些。
“父亲，若是我打理母亲的嫁妆，便是抛头露面，那如今母亲的嫁妆又是谁在打理？”
云鸿儒神色更加难看，他这女儿似乎有所察觉，居然跑来质问他！
“自然是为父在替你打理，等你出嫁之时，这些还能算进你的嫁妆里。”云鸿儒自己也占了一部分钱财，不过也别想他把吃下去的再吐出来了。
“父亲辛苦了，不过母亲的嫁妆由父亲帮忙打理也有几分不妥。这些年来，我也不曾拿到半分收益，换做旁人，兴许还会以为是谁贪墨了母亲的妆奁，我虽相信父亲，但管不住旁人的嘴。”
云鸿儒正要开口呵斥云越婉的无礼，却又听得云越婉再度开口，“这次女儿来此找父亲，也是做了些功课的，嫁妆单子已列好，账簿也都带了来，父亲便依着单子替越婉清点一番就好。”
依着单子清点？要他怎么清点，这都十年前的东西了，事到如今，连铺子都未必剩得全，教他去哪儿将嫁妆变出来还给云越婉！
看着云鸿儒面上神色变换不断，云越婉暗自勾了勾嘴角，这可的确有得云鸿儒愁了。
“越婉，父亲说的你就是不听吗！以前性子倒还算收敛，今日怎的这般不知规矩！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就先走吧，为父还有奏折要写。”云鸿儒知道这下说什么也忽悠不了云越婉了，便直接开口赶人。
“越婉知道了，阿秀，将单子给父亲。”
换做以前，云鸿儒板起脸来，对她下命令，她还会乖乖地听着，父亲是一家之主，他说的话她怎好违背。
只是一个毁了原配，宠着继室，亏待原配长女的一家之主，云越婉半点敬着的心思都没有。她宁可当作自己没有父亲。
云鸿儒一听云越婉这话，便知这是阳奉阴违，一下子气从心来，将手中的书给摔了出去。
“云越婉，你非要忤逆为父的意思？”
“父亲，越婉不明白，您为何动怒，难道，是母亲的嫁妆没了，当真被人贪墨了去，所以越婉想要要回，父亲便为难了？”云越婉面上做出不解的神色，说出的话却字字激起云鸿儒的怒火。
很好，听听他这女儿的话，分明就是在威胁他，他若不将嫁妆交出去，便没个完。
“来人啊，去将夫人请来!你既然要清点，便让你母亲过来，陪着你好好清点一番！”
云越婉给了阿秀一个眼神，让阿秀先别将账簿交出去，等杨氏过来，她便好当面讨要了，如今她已经掌握了证据，只要云鸿儒和杨氏还要名声，就不可能不配合着她。
很快，杨氏便匆匆赶来，前不久才在云越婉那头栽了，如今又告知她云越婉在相爷那儿讨要嫁妆，她气得差点没丢了矜持。
“老爷，这是怎么了？越婉今日怎会这般不懂事。”杨氏一进门便说上了云越婉的坏话。
“多半是今日私自去见那些商贾，被迷惑了心智，才说出这些愚昧的话来！”云鸿儒可不管云越婉所做的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只知这个女儿忤逆自己便是大逆不道。
“阿秀，将单子和誊抄的账簿给父亲母亲瞧瞧吧。”云越婉轻描淡写地道，落在那两人耳朵里，却是当真让人气得牙痒痒。
竟然还是誊抄的？这不摆明了今日任他们耍什么花招都无用。
“杨氏，你尽早按着这清单，将洛氏的嫁妆都交到越婉的手里。”云鸿儒自知此事再无其他办法，便将麻烦全都推给杨氏。
杨氏傻了眼，云鸿儒都未必补得齐，却要她去补？可她在这相府的地位，全依仗着相爷，这事哪有她反驳的余地。
“可是老爷，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恐怕……”
“哪有什么‘可是’，洛氏的嫁妆哪有拿不出来的道理，那都是她的东西，若是拿不出来，还是被你贪墨了不成！”云鸿儒平日里向着杨氏，可不意味着涉及到他自身利益的时候，他还能帮杨氏说话。
可不就是她贪墨的，这下可好，真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出了云鸿儒的院子，跟在云越婉身后的阿秀大呼解气。
“小姐，那些个账簿，才拿回来没多久，是谁誊抄的，竟如此之快！”
一听得云越婉说起自己的生母，云鸿儒便不喜地皱起了眉头。
“你母亲有给你留？”云鸿儒心里头清楚，当初洛氏嫁给他的时候，带了大笔嫁妆，等洛氏去了之后，那嫁妆多半被杨氏吞了去。现在云越婉跑来同他说这些，他上哪儿去给她变出这些嫁妆来，总不能让杨氏交出来。
杨氏要占了洛氏的嫁妆，若没有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如何行得通，那可都是他默许了的。
“有，女儿已经去那几间铺子走过了。几位掌柜也都知晓此事。”云越婉答。侵吞原配的嫁妆，这事若是传了出去，足以让云鸿儒和杨氏声名狼藉，以前是杨氏欺她不知事，她一旦计较起来，他们二人绝不会不重视此事。
果然云鸿儒一听她这话，便沉下脸来，“越婉，你一个女孩子家，怎可冒冒失失地跑去与那铺子的掌柜见面，这经商本是最低劣的事，商贾之人也都是低贱之辈，以后断不可再去。你若想要打理些财物，让你母亲分些家中之事给你管管便是了。”
经商最低劣，商人最低贱？
世人确有这样的偏见，可谁会跟钱过不去，难道他云鸿儒就特别清高不成。不过是比寻常人更不要脸罢了，为了包庇继室，便欺骗跟原配生的女儿。
“父亲，母亲去得早，她留给我的东西便是我所有的念想。不论是珠宝首饰，还是商铺土地，既然是母亲留给我的，我便不想假手于人，需事事亲为，才觉得足够。父亲的要求恕女儿不能听从。”
“你母亲若是知道你像那商人一样，去抛头露面，她便会高兴？”云鸿儒岂能由着云越婉真拿回那几间铺子。
那岂止是几间铺子而已，背后还能牵扯出一堆被贪墨的钱财来，云鸿儒以为云越婉还什么都不知道，便越不能让她接触这些。
“父亲，若是我打理母亲的嫁妆，便是抛头露面，那如今母亲的嫁妆又是谁在打理？”
云鸿儒神色更加难看，他这女儿似乎有所察觉，居然跑来质问他！
“自然是为父在替你打理，等你出嫁之时，这些还能算进你的嫁妆里。”云鸿儒自己也占了一部分钱财，不过也别想他把吃下去的再吐出来了。
“父亲辛苦了，不过母亲的嫁妆由父亲帮忙打理也有几分不妥。这些年来，我也不曾拿到半分收益，换做旁人，兴许还会以为是谁贪墨了母亲的妆奁，我虽相信父亲，但管不住旁人的嘴。”
云鸿儒正要开口呵斥云越婉的无礼，却又听得云越婉再度开口，“这次女儿来此找父亲，也是做了些功课的，嫁妆单子已列好，账簿也都带了来，父亲便依着单子替越婉清点一番就好。”
依着单子清点？要他怎么清点，这都十年前的东西了，事到如今，连铺子都未必剩得全，教他去哪儿将嫁妆变出来还给云越婉！
看着云鸿儒面上神色变换不断，云越婉暗自勾了勾嘴角，这可的确有得云鸿儒愁了。
“越婉，父亲说的你就是不听吗！以前性子倒还算收敛，今日怎的这般不知规矩！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就先走吧，为父还有奏折要写。”云鸿儒知道这下说什么也忽悠不了云越婉了，便直接开口赶人。
“越婉知道了，阿秀，将单子给父亲。”
换做以前，云鸿儒板起脸来，对她下命令，她还会乖乖地听着，父亲是一家之主，他说的话她怎好违背。
只是一个毁了原配，宠着继室，亏待原配长女的一家之主，云越婉半点敬着的心思都没有。她宁可当作自己没有父亲。
云鸿儒一听云越婉这话，便知这是阳奉阴违，一下子气从心来，将手中的书给摔了出去。
“云越婉，你非要忤逆为父的意思？”
“父亲，越婉不明白，您为何动怒，难道，是母亲的嫁妆没了，当真被人贪墨了去，所以越婉想要要回，父亲便为难了？”云越婉面上做出不解的神色，说出的话却字字激起云鸿儒的怒火。
很好，听听他这女儿的话，分明就是在威胁他，他若不将嫁妆交出去，便没个完。
“来人啊，去将夫人请来!你既然要清点，便让你母亲过来，陪着你好好清点一番！”
云越婉给了阿秀一个眼神，让阿秀先别将账簿交出去，等杨氏过来，她便好当面讨要了，如今她已经掌握了证据，只要云鸿儒和杨氏还要名声，就不可能不配合着她。
很快，杨氏便匆匆赶来，前不久才在云越婉那头栽了，如今又告知她云越婉在相爷那儿讨要嫁妆，她气得差点没丢了矜持。
“老爷，这是怎么了？越婉今日怎会这般不懂事。”杨氏一进门便说上了云越婉的坏话。
“多半是今日私自去见那些商贾，被迷惑了心智，才说出这些愚昧的话来！”云鸿儒可不管云越婉所做的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只知这个女儿忤逆自己便是大逆不道。
“阿秀，将单子和誊抄的账簿给父亲母亲瞧瞧吧。”云越婉轻描淡写地道，落在那两人耳朵里，却是当真让人气得牙痒痒。
竟然还是誊抄的？这不摆明了今日任他们耍什么花招都无用。
“杨氏，你尽早按着这清单，将洛氏的嫁妆都交到越婉的手里。”云鸿儒自知此事再无其他办法，便将麻烦全都推给杨氏。
杨氏傻了眼，云鸿儒都未必补得齐，却要她去补？可她在这相府的地位，全依仗着相爷，这事哪有她反驳的余地。
“可是老爷，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恐怕……”
“哪有什么‘可是’，洛氏的嫁妆哪有拿不出来的道理，那都是她的东西，若是拿不出来，还是被你贪墨了不成！”云鸿儒平日里向着杨氏，可不意味着涉及到他自身利益的时候，他还能帮杨氏说话。
可不就是她贪墨的，这下可好，真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出了云鸿儒的院子，跟在云越婉身后的阿秀大呼解气。
“小姐，那些个账簿，才拿回来没多久，是谁誊抄的，竟如此之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