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妍拒绝了他。
意料之中。李艾森耸耸肩，“没什么。我自己出去闲逛也行。”
祝星妍本来不用再去选床垫的，不知道是不是二楼和三楼的床垫买的太好了，她对自己现在睡的这张陈年老床垫生出很多不满来，她也要换。
在商场，踱步到曾购买的床垫商家前，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曹金。
他怎么在这儿？
“房东。”曹金满面笑容地跟她打招呼。
“曹先生，你跟着我来的？”祝星妍心生防备，难以展现友好神色。
“纯属巧合。房东，我比你早出门，你忘记了？”李艾森解释道：“你的床垫选的不错，我看了牌子，反正没事，也想来看看，可以的话给我家也换一个。”
是吗？
“房东，早就说我们一起过来选看，你不同意，那么多商场，这间也不是离你家最近的一间，你没说你会来这里，我又是在你前头出的门——能在这里碰上不是缘份是什么，不介意一起选看吧？”
真的只是凑巧？
“这样吧，不信你问销售人员，我来这儿已经有十几分钟了，绝对不是跟着你来的……”
李艾森当然知道祝星妍会来这里看床垫，昨天变成江月洁也听她说起过，她想把一楼的床垫也换成这个牌子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艾森也不介意拉销售人员出来作证，销售人员说：“这位先生来这儿已经十八分钟了，千真万确。”
他出门后半个小时她才出门，到这儿十几分钟刚好对上，看来，是她多虑了。
祝星妍忽然觉得自己的怀疑对曹金来说有点过分，于是她道歉道：“曹先生，妄自揣度你，真不好意思——”
李艾森连忙打断她的话，“没关系，在你的立场你难免会这么想，毕竟我们不熟，不过我真不是什么坏人。还有，我身份证在你那里登记着呢，我也不敢做坏人啊，只是一起选看床垫，不介意吧？”
祝星妍捋了捋长发，点点头。
“房东，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两个青苹果，它们在路上碰到，为什么不打招呼？”
“啊？”
“因为他们不熟啊！”
祝星妍莫名其妙被喂了一个笑话，忍不住吃吃笑起来，尴尬的气氛顿时轻松了很多。
李艾森说：“我们并没有很熟，也不用装作很熟的样子，但是既然碰到了，招呼还是要打的。”
祝星妍点点头，随着李艾森走进店内。
李艾森又搜罗了几个笑话出来讲，这个完全不用准备，之前他在祝星妍面前讲过的完全可以拿出来再讲，反正不是同一个人。
祝星妍的笑点很低，通常几个笑话就能把她逗得前仰后合。
这次也一样。
差点笑出眼泪来的祝星妍抚了抚眼角，发现曹金盯着她看得入神。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因为你在笑。”
怎么又听到了这一句熟悉的话，祝星妍眼里的笑意瞬间褪去，怔忡了片刻。
“爸爸！”
“爸爸！”
一个四五岁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兴奋地向李艾森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的大腿。
小女孩仰头问：“爸爸，你怎么也在这里？”
“曹筱雪？”李艾森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小女孩，是曹金的女儿。
“筱雪！曹筱雪！”
不远处唤她的那个穿着一身蕾丝黄色连衣裙的美女就是曹金的前妻，云霞。
而站在云霞旁边的——
李艾森不禁皱起两道竖眉，云霞说今天会带曹筱雪和她的追求者见面，如果曹筱雪满意，追求者就会升级为男朋友。
而云霞的追求者竟然是——张耳？！
曹金的情敌是张耳？
李艾森真的真的很意外，云霞可是离过婚的女人，女儿都这么大了，张耳还很是涉猎广泛啊……
李艾森审视的视线一直落在张耳身上，张耳应该也猜到他是云霞的前夫，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对他扬了扬手，算是打招呼。
“这是你女儿？”祝星妍没料到曹金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曹筱雪看了看祝星妍，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突然放开抱着他大腿的胳膊，往后退了两步。她又回看了看她的母亲和张叔叔。
“筱雪，过来。”云霞对曹筱雪招手。
曹筱雪忽然明白了什么，扁扁嘴唇，哇地一声，崩溃大哭。
“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你们早就分开了对不对？你们一个给我找好了后妈，一个给我找好了后爸，对不对？！”
“你们太可恶了！你们都是大坏蛋！”
曹筱雪气愤地指着祝星妍大哭，“你也是大坏蛋，我不会让你做我的新妈妈的！”
祝星妍的心微微一颤，连忙解释道：“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的女朋友，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弄错了。”
曹筱雪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转而又指着张耳大喊：“张叔叔，你也是是大坏蛋，我不会让你做我的新爸爸的！”
祝星妍焦急地对曹金说：“曹先生，你亲自对她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张耳在这时上前几步，肯定地对曹筱雪说：“筱雪，我和你妈妈本打算就在这两天，亲口将这件事对你讲。你爸爸和你妈妈早就离婚了——”
“你对她说这个干什么！”云霞一把推开张耳，护女心切。
“曹先生，”祝星妍忍不住开口，“你还是和孩子妈妈先单独聊一下吧。”
云霞要带曹筱雪走，曹筱雪使劲反抗，云霞发怒吼了她两声。
“云霞，我们聊聊吧。”李艾森走到她们母女跟前，蹲下，扶着曹筱雪的双肩，“爸爸和妈妈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以给我们点时间吗？我和你妈妈先聊聊，然后我们再和你聊聊。”
曹筱雪抽泣着问：“你们是不是想统一口径哄骗我？”
李艾森轻笑一下，“不是。”他凑近曹筱雪的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爸爸一直都是爱妈妈的，爸爸也爱你，你妈妈在生我的气，你能让爸爸先哄好妈妈吗？”
曹筱雪用手背抹眼泪，“嗯”了一声。
她平息下来了，拉拉云霞的手：“妈妈，你和爸爸先谈谈，然后你们再和我谈。”
云霞倒是很讶异，曹金到底说了什么话，这么快就安抚好了曹筱雪？
李艾森站起身，“云霞，和你聊之前，我想先和这位张先生先聊聊。”
“我？”张耳莫名有点发怵，似乎感觉到了来者不善的气息，后退半步，问李艾森：“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