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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下,花瓣纷飞,那天阳光正好,只可惜,却是个告别的日子。我一身粉色长衣,长发及腰,头上是繁琐的装饰。
叶青一身白衣,腰间还佩戴着他最喜欢的那把宝剑。他蹙眉,轻声而迟疑地问:“你真的要入宫?你想好了?后宫那种地方免不了尔虞我诈,处处布满陷阱……”
“我知道,叶青。”我不由得打断他说的话。纵然心里有万分不舍,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有办法拒绝圣上的命令。何况……就连父亲也希望我入宫。只要我能在宫里成为皇上的宠妃,父亲的事业也会飞黄腾达,苏家,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况且……我也完全不想待在苏府。
“请不要再担心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我看到他的脸上始终表露出的那种不舍。“你也要加油,等你出师,你也可以入朝觐见圣上了,何况有我父亲帮你,你一定能在朝廷上完成你的梦想的。到那时,你也能每天见到我了。”
“傻丫头。”叶青苦笑着,干净的笑容和阳光一样明媚,“进了宫你就是皇上的女人,我怎么还能整日去打扰你呢。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别被欺负了。”
叶青他是知道的,我在苏府就没少爱欺负,何况是到了宫里。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不只是叶青,连我自己都有点担忧。
远远的,我看到轿子到苏府的门口了,我没有时间耽搁,延误了入宫面见皇上的时间,圣上一定会怪罪的。
“我要走了。”我转身,“再会。”
“你……多保重……”叶青恋恋不舍地挥着手。
回忆戛然而止。
“所以你趁我不注意拿走了我的荷包?”我眨眨眼,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这荷包里的香草是薰衣草。我把碎花晾干又混了一些香料放进去。这迷离的香味我还记得。
“怎么会。我叶青堂堂正正怎么会偷拿你的东西。”他侧过脸,心中五味杂陈,“是你临走的时候掉在地上的。”
“什么?”
“我捡到他刚想还给你,谁知道你已经踏上轿子走远了,前方就是皇宫,我又不能进去,只好先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城门紧闭,我与他只有一墙之隔。
“可是之后我多次在宫中遇见你,也不曾见你把他还给我呢?”
“那是因为……”叶青抿着唇,“我入宫,都是为了你。为了能见到你,我才选择去那肮脏的皇宫里。在我进宫之前的那段时间,我见不到你,这荷包,成了我唯一想念你的东西。”
睹物思人。很多个安静又惆怅的夜里,他就在烛光前,盯着这荷包痴痴地发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死后发现这荷包上有很强的灵气,所以,一直依靠这荷包上的灵气做鬼做到现在。”
这……未免太巧了吧。
“我也是……我一直依靠那个血玉赤夜的灵气保持魂魄不散……我们和普通的鬼魂似乎不一样呢。”
“鬼魂除了超生就是成仙,这血玉和荷包,应该就是成仙需要的东西。很重要,你别弄丢了。”
“我……我知道。”
叶青蹙眉,扶着额头:“好了。天色很晚了,你快点回去吧。”
“回去?你……愿意让我走了?”
“不愿意。可是……那是你自己的决定不是吗。”叶青苦笑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给我,然后走到椅子旁坐下,“如果,你后悔了,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在这个世界,我有其他的名字。”
“其他名字?”我愣愣地看着卡片,很遗憾现代的字我不认识。只是比明国的字迹要简洁许多。
“我叫穆挽溪。我现在是一个姓穆的企业家的干儿子。你知道这些就是了。楼下会有司机送你回家,快去吧。”他终于背过脸不再看我,可是我分明看到了他紧握着的拳头。
我拿着他的名片,望着他的背影发呆。暮地说了一句:“抱歉,我会再来找你的。”
然后匆匆跑出了屋子。
眼前的景象也让我愣住。穆挽溪住的房子完全不次于江逸寒的公寓啊。整个房间是温和的灰色格调,偶有浅粉和天蓝色作为点缀,没有江逸寒的房子那么奢侈,但是很符合穆挽溪的审美。就如他,低调的美感,不张扬也不刺眼。穆挽溪虽说是习武之人,但是他也有很儒雅的一面。以前时常看见他和家父在一起对弈,品茶。
也见过他和御风对弈的时候,两人下棋下得热火朝天,不分上下。我在一旁默默地端茶送水,不言语。
只是……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再也回不去了。
***
车子停在了江逸寒的别墅门口,刘姨在大门前左右张望着,看到下车的人是我,她突然激动地上前抱住我。
龟裂的苍老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刘姨的眼睛有些红红的:“太好了……苏小姐您没事就好……真是担心死我了,您这要是不辞而别,江先生得有多伤心啊。”
江逸寒会伤心?怎么可能……是他丢下我去找学姐的啊,比起我,学姐伤不伤心难不难过才最重要吧。
我问:“江逸寒呢?”
“江先生打电话说他今晚有事,可能会晚一点回来。还特意叮嘱我在大门前看着点,你回来了一定要先告诉他。”
嘁……这算什么啊。
他早就算好我会回来的吧?他也很清楚我除了这里没处可以回吧?是啊血玉在他那,我还能走到哪里去。
说是有事情不就是陪学姐去了吗。
“好了,苏小姐快点进屋吧,外面太冷了,你看看你还穿的这么少……”
“好,我知道了。”我回应给刘姨一个微笑,然后在她的搀扶之下进了屋。
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盯着自己还在红肿的脚,越想越来气。脚都肿了他还敢丢下我?简直是人渣。
我的目光停留在红肿的脚踝上,对着空气打个响指。红肿的部分立即恢复原来的颜色,也不再肿起来了。
这并不是魂术,这是每一个鬼魂都具有的力量。鬼魂是没有实体的,所以也不存在伤口这种说法。伤口的体现只是表面现象,马上就可以复原。我想用红肿的脚装可怜博同情,可是江逸寒似乎并不吃那一套。
“阿寒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气死江伯伯吗!为什么还要偷偷和那个女人见面!为什么!”我在卧室里听到楼下来自女人的声音。原本听到那个女人喊阿寒两个字我以为是学姐闯进家里来了,不过仔细听听那声音与学姐的并不同。声音比学姐的尖锐,甚至语气更加蛮横无理。
不是学姐。那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