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微凉在场外闲闲干咳了一声。莫有福只能止住步子忿忿瞪了顾天扬一眼，转而低头检查莫清。莫清被莫有福接好脱臼的手臂之后扶着下去了。
莫有福一走，场边的人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大家都是碍于莫清的身份才让着莫清，其实，心里都憋着一股气。这下见到顾天扬教训了莫清，都觉得扬眉吐气。
顾天扬朝莫子龙规规矩矩地行礼：“险险得胜，幸不负公子所望。”
莫微凉撇了撇嘴：“啧，就完了？不好看！”
莫清和莫有福仗着莫府的名声出去胡作非为的事情，她也有耳闻。所以才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莫将军大概也知道莫微凉的意思，所以便顺水推舟。
莫将军开始点人去参加武状元考试，只是点到最后都没有顾天扬。
莫微凉支着头，懒懒出声加了一句：“顾天扬。”
莫将军冷了脸。
让顾天扬上去煞煞莫清的风头是一回事，去参加武举人比试是另外一回事。
莫将军皱起眉头：“别胡闹，这种事情岂是你一时兴起就能决定的。”
莫微凉点头：“好吧。那文状元考试我也不去了，爹爹您另请高明吧。”
原本想偷偷替她报名，等开考那天再逼她去，没想到，她竟然已经猜到了。也对，以莫微凉的聪明，这种事根本瞒不住。莫将军惊愕片刻之后暗暗叹了一口气。
顾天扬虽然低着头，放在身边的拳头却攥紧了：她若要去考，就如探囊取物。原以为她终于肯帮他一次，原来还是为了她自己。
“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把握能上。若以后我当上宰相，大将军是别人家的或者是我们家这几个没有德行没本事的熊包，我也干不了。所以不如现在就不要去了。”莫微凉起身一撩袍子，作势要走。
莫将军气得憋红了脸，许久才说：“那就让顾天扬去试试。”
莫微凉回身规规矩矩地向莫将军行了个礼：“谢爹爹体恤。”
多年的隐忍终于有了结果。如果那一日他不是输给了莫清，刺激了莫微凉，莫微凉或许根本就不会替他说话。如果不是他隐藏了实力，莫微凉根本就不会放心让他去考武状元，莫将军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改口答应莫微凉。顾天扬心里一阵狂喜，闭上了眼睛。
最后，还不是要靠我你才能去考试吗？她嘴角带着讥讽的笑瞟了一眼顾天扬，昂首阔步离去。还在僵立在场上的顾天扬立刻跟上了莫微凉。
刚走出校场，便看见齐如海脸色苍白，魂不守舍地从湖边走过来。
莫微凉皱着眉头：“干什么？跟我家大黄抢鸡腿没抢过？”大黄是莫微凉家看门的狗，齐如海每次都要带点吃的给它。
齐如海眼神没有焦距，像是说梦话一般低声呢喃：“微凉，她被人送走了。”
莫微凉一愣，沉默了许久，才将手放在他的肩膀：“莫急，我帮你查查看。”
除了顾天扬，莫微凉还多点了九个她看好的人参加武状元的考试。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是莫府的人被外人说闲话，莫府为他们伪造了平民身份，每日从后门悄悄进出。
开考之后京城越发热闹了。全国各地赶来的考生们挤满满大街。对于莫微凉来说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满大街的小鲜肉。别人都在紧张准备考试，她却什么也不干，整天坐在百味阁上看男人。
被她拉着坐在对面的齐如海则心不在焉，全程都在有气无力地喝闷酒。
这些歌舞姬除了齐如海这个不守规矩的家伙，平日只有管家、莫将军、莫微凉和几个亲信能见到。问别人也没有用。管家说他也不知道赵姑娘去了哪里，因为是莫将军亲自送走的。而莫将军问来问去就一句话：“你给我好好准备科举。”
其实莫微凉心里有了底，既然不说，不是死了，就是去干什么秘密的事情了。而这两种可能，她都不能告诉齐如海，只能跟齐如海说，赵姑娘家里有人来给她赎身了，以后说不定他还能见到她。
莫微凉正兴致勃勃地欣赏各色美男，忽然见到顾天扬从远处走来。他应该是参加武状元的初试回来。文武状元都一样，分初试、终试和殿试。前两次靠本事，最后一次看皇上的心情。
等他走近，莫微凉才看清楚他的颧骨上有些青肿。
初试就这么狼狈，真是没用。莫微凉捏紧了手里的杯子，眯起眼。
夜里，顾天扬房间许久都没有响过的铃声忽然如催命一般响了起来。
开考前，他足足在她床边跪了三个晚上，她才答应在考试期间不召唤他，让他专心考试。没想到，才一天，她就反悔了。
顾天扬精疲力竭，却不敢不去，只能立刻穿好衣服顺着密道来到莫微凉房中。
他不但多处有淤血青肿，苍白的嘴角还带着隐约的血痕。看来今日确实是一场恶战。听说考官收了贿赂，准许一些人带暗器。有些人还在暗器上涂了毒药。
如果说一点都不担心顾天扬，那绝对是谎话。毕竟，是她手下的人，只能赢不能输。
莫微凉眯眼看着他：“输了？”
“没有。我进了终试了。”顾天扬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得意，却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她。虽然对方用尽了阴狠的招数，险况百出，而且他还不公平地被安排连打三场，但是顾天扬还是大获全胜，毫无悬念地进了终试。
“嗯，还好，没丢我的脸。”莫微凉点点头，朝他勾了勾手指。
顾天扬站在原地不动：“主人莫非忘了，昨日您准我这几日好好休息的。而且，明天我还要终试。”
“我反悔了。而且你终试不终试的，我管不着。怎么，你还没有考上武状元翅膀就硬了？”莫微凉放冷了声音。
顾天扬低下头。莫微凉恼了，站起来默默逼近。顾天扬退无可退，直到背靠到冰冷的墙。
莫微凉一手撑墙，一手勾着他的脖子，迫他低头，踮脚狠狠亲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