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等下陛下问话，你知道怎么回吧？」她忽而直直地盯着我。
我把头放的更低了，唯唯诺诺地说着:「奴婢有今日，皆因言妃娘娘。娘娘大恩大德。奴婢不敢忘记」！
「这还差不多！」
她得意地扬起了脸，大步地走在我的前头。
言贵妃的宫殿装修的极尽奢华。几道宫门打开许久，步入殿内。
周身的冰粒子被暖阁中的热气冲散，水珠从我布满油污的发髻上低落。
我故作惶恐状，跪下将头深深地磕在地上。
「奴婢拜见皇上，贵妃娘娘。」
殿中回荡着言贵妃娇俏的笑声尾音，皇帝的声音愉悦地从头顶传来:
「平身吧！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尽力地将头扬起，眼神却依旧盯着脚下。
「今日的羊肉包子做的不错。朕很开心，你要什么赏尽管开口。」
我将头低下，惶恐地答道：
「奴婢不敢居功，今日的所有食材皆有贵妃娘娘亲自挑选，每一道工序娘娘都有亲自参与监督。没有娘娘的亲力亲为，不可能做出如此味美的羊肉包子。」
一旁的言贵妃闻言似害羞般咯咯的笑起来，长长的睫毛轻扇，先前如刀锋般尖锐盯着我的眼神霎时间变得温和无害。
「是吗？」皇帝伸手将她拉到怀中用力地亲吻了片刻，赞道，「贵妃真是别出心裁。」
窸窸窣窣的声音此起彼伏。
宫人们纷纷侧头回避，无人敢发出任何声响。
直到不多时，言贵妃受累后轻喘的音调传来，「哎呀皇上！这都是臣妾该做的。您…讨厌啦！」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打横抱起言贵妃大步走向身后的内阁。
「对了，那个厨娘，赏百金。封羊御女。」
我面无波澜地俯身跪下：「奴婢叩谢皇上大恩！」
皇帝未有回应，我便不敢擅自起身。只能跪在屋里等着。
夜半时分，内侍匆匆从身边走过。皇帝起身并未多看我一眼。
直到言贵妃从床榻间一脸魇足地走出来，看到我还跪着，她诧异地笑了：「你这丫头怎么还跪着？」
随即从手腕上摘下一只玉镯扔给我；「你差事办的不错！本宫言而有信，赏你了！」
忽而她话音一转：「羊肉包子真有那么好吃吗。」
她这话似乎在自言自语。身旁的连嬷嬷很有眼力劲地讨好说道：这个厨娘的手艺确实不错！
皇帝爱吃羊肉包，而贵妃却讨厌吃羊肉。
因为她极度爱美，任何影响她身材的食物都不会碰。
这也是她多年来美貌不减的原因之一。
而羊肉当中含有的膻味更是让她觉得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因此，她一边极力搜罗擅做羊肉包的厨师，另一方面又对这样的人深恶痛绝。
头一回让我试厨艺之时，品尝之人便是她身边的连嬷嬷。
无论如何，我知道，从今日开始，我在言贵妃的小厨房开始有了一席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