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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瞥我一眼:“说是心梗。”
我叹了口气。
“阎王要收人,谁又能逃得过呢。”李姐又继续说,“就是子女不好受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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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荣跟其他人又唠了一阵,再次打躬作揖,向大家一一谢别后,去了陈婆家,我们觉得这种时候他应该更想一个人待着,就都没跟去。
我想起陈婆还有个女儿,就问李姐女儿怎么没来。
“早上通知了,但她女儿在外省,远得很嘞,估计怎么也得明天才过得来吧。”
我点点头,便没有再问,转身继续工作。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我想起下午杨树荣那悲戚的样子,突然想再去看看,便没直接回家。
离陈婆家那栋楼还有一段距离,我就看见杨树荣提着一大包东西下来,朝着垃圾桶走去。
陈婆这个小区,基础设施很差,就一个垃圾桶,到下午时就塞得满满当当,再想扔垃圾就只能随意堆在周围地上,引来各种蚊蝇。
我正想打招呼,就看他把手里的东西哗的一下扔在了垃圾堆里,脸上露出憎恶的神色,然后捏了捏鼻子,转头又上楼去了。
我走近一看,发现是一包旧衣物。
我有些震惊,陈婆人这才刚走,儿子回家就开始扔东西了?
一阵风吹来,把包裹着衣服的塑料袋吹张开了些。
我看到侧面还插着一个长方形的木质框架,看样子像一个相框,于是把它抽了出来。
上面是一张全家福。
那应该是很多年前拍的照片了,已经褪色泛黄,上面有4个人,年轻的陈婆坐在中间,左右站着两个小孩,背后站着她的丈夫。
两个小孩咧着大花牙子,而陈婆和她丈夫都微微笑着,看上去很和谐美满。
杨树荣怎么会把这样一张照片像扔破烂一样的扔掉呢?
这跟他下午的样子有点出入啊,我有点疑惑。
这时,我又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和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是杨树荣站在门口,凶狠的把什么东西一脚踹飞了出去,一边踹还一边骂。
“小畜生,死一边去儿,别在这儿碍眼!”
我瞪大眼睛。
伴随着哀叫声,一只棕色的小狗一瘸一拐地从楼梯口飞速跑了下来,哧溜地钻到了花盆缝隙中。
楼上哐的一声巨响,把杨树荣的污言秽语隔在了门内。
我看着躲藏起来的小狗,感觉有点眼熟,突然想起邻居杨嫂说的话。
陈婆养了很多猫狗。
心念电转,我想起早上遗体被送上救护车时,好像这只小狗也在。
看着紧闭的房门,我握紧了手里的相框,脚下像生了根一样,不知道该不该往前。
我在垃圾堆旁边站了两分钟,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把相框塞进了包,然后朝花盆走去。
小狗瑟缩在里面,发出呜呜的声音,我朝它伸手,它又往后缩了缩。
它的体型不大,被一个成年男子踢飞,很难不受伤的吧,我有点担心,但又没有办法把它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