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小子不会爽爽快快地答应我,我有充分的心理预期,准备接受他极其苛刻的条件:“你还没说呢,怎么知道我不答应?”
刘琦诡秘地一笑:“陪我喝碗豆汁儿。不用你花钱,我请客。”
这算什么条件?
豆汁端上桌来,跟刘琦正在喝的那碗比较对照了一下,没什么两样。我怕上了这小子的当,小小心心地喝了一口,刚咂摸了一下品了品滋味,差点儿没一口全都吐出来:“这,这什么味儿啊,馊了吧?”
“正宗的,北京的,豆汁儿的,味儿的。喝的,还是不喝的?”刘琦一脸坏笑,幸灾乐祸地瞅着我,嘴里一个劲儿地怪腔怪调。
“毒药也喝。”我憋住呼吸,把满满一大碗豆汁咕咚咕咚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
“上好的豆汁儿,到你那儿成毒药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得嘞,走吧。”刘琦直摇头。
后来我才知道,豆汁是一种发酵食品,北京人男女老少都爱喝,因为这玩意儿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外地的人没尝过这种滋味,乍一上口,都会不很习惯,感觉有点儿像是馊了的泔水,其实它的营养还是挺丰富的。刘琦这小子知道我从来没喝过这玩意儿,故意把它拿出来小小地整我一把,倒也没什么恶意。
刘琦带着我到了通讯公司,查到了芮雪的手机通话记录:1、昨晚七点十三分,芮雪手机打出,对方是运河市公安局电话总机。七点二十五分,芮雪手机接听,对方是运河市公安局电话总机。
2、凌晨三点三十五分,芮雪手机接听,对方是北京市区固话。
3、凌晨四点三十分到五点十六分,芮雪所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固话拨打芮雪手机三次,都没有接通。
4、清晨五点十二分到五点二十八分,运河市手机拨打芮雪手机四次,都没有接通。
经过了解,这些电话的基本情况是这样的:1、昨天晚上接听和拨打芮雪手机的是吴局长办公室座机。
2、凌晨三点三十五分拨打芮雪手机的是医院门外的IP电话。
3、凌晨四点三十分到五点十六分,拨打芮雪手机的是医院重症监护室夜班护士。
4、清晨五点十二分分到五点二十八分拨打芮雪手机的是吴立群手机。
据此分析如下:吴局长接到芮雪的电话以后,因为收到的录音质量较差听不清楚,于是派吴立群前往北京面见芮雪,直接提取录音。
在正常情况下,吴局长电话通知芮雪的时候,吴立群应该已经出发,或者即将出发,从运河市区到北京的高速公路大约八百五十公里左右,以桑塔纳2000的速度,最多八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可吴立群却足足用了十个小时,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他当时给我的解释是高速公路堵车,这个问题应该重点查实一下。
凌晨三点三十五分,芮雪接听医院门外IP打来的电话以后,走出医院大楼,从此失踪。打电话的人不用手机,显然是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这人也许是吴立群本人,也许是邢冠杰的某个手下,无论是谁,只要找到这个人,所有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