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要交多钱？”陈姨声音当中有些惶恐，赵越的伤对这个贫苦的家庭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婆婆和孩子此时都还在医院当中，一天的花费本身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作为家中唯一顶梁柱的赵越也在此时倒下，陈姨只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仿若天都塌下来一般。
“先交两万！”
“两万！”陈姨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之意，“大夫，能不能先救人，这钱我后面想办法，我一定会想办法交上的。”
“你尽快吧！医院规定，欠费三天直接办理出院。按照他这伤势，三天出院就是要他的命。”
医生叹了一口气，从医多年这样的病人家属他已经见过太多，每个月都会有一些人因交不起医药费不得不离开医院，黯然回家等待死亡降临。
“大夫，你看他男人也是被人开车撞伤的，这后面自然会有人赔钱。到时候肯定一分不差的全都够交上，能不能宽限上两天。”石敬国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帮腔道。
他腿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剩下过两天再来换药。或许是因为被石磊今天的做法所触动，也或许是想给石磊塑造一个良善的榜样。总之是将自己腿上的伤包扎完后，便带着石磊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医院规定是这样的，我就一个普通医生也根本无法做主。医院不是善堂，那么多的护士医生都等着这一份工资养家糊口。
你说到时候能交上，那到时候交不上呢？我们帮你把人医治好，却找不到你人，医药费怎么办？最后还不是要从我们这些帮你治病的普通医生工资中扣除一部分。
生活不易，都相互理解一下。”
医生推开急救室的门再次走进去，里面还有赵越需要继续抢救。
“两万，两万！我现在到哪去找那两万块钱去！”陈姨瘫倒在地上失声痛哭，这两万块钱如同压倒准备个女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又如将其推往万丈深渊的最后一步。
石敬国和石磊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莫说是两万块钱，便是两千块钱也不是一笔能够轻易拿的出来的钱。
2002年，馒头还是一块钱就能买上四五个，理发也才只要五块钱。石敬国被买十几年断工龄也仅仅只是拿到四万块钱。两万块钱对许多家庭而言便已经是所有的家产。
“这不是刚才那个小崽子吗？怎么的哭丧个脸坐在这跟家里死了人一样。”周洪良走到石磊面前，眼见四周无人，低声嘲讽道。
“我就是喝酒怎么着？就是撞人怎么着？现在仍旧还是你大爷。不像你这种龟孙，你老子被我撞了，你还是只能当个龟孙。”
周洪良扭过头一口浓痰朝着石敬国所在的方向吐了一口。
“周！洪！良！”石磊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字一顿的怒吼，双目怒睁，拳头紧握。
“怎么，你还想动手？你大爷还就从来没怕过你这种愣头青！”周洪良大声喝道，身上酒气冲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