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只粗糙的大手掐住她，宁禧猛地坐直。
季夫人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赶紧挥手，“禧儿是京墨的妹妹，从小看她长大的，京墨没那念头。”
宁禧蜷了蜷手指，却僵得厉害，几乎无法弯曲。
耳畔反反复复回荡着——他没那念头。
她也知道。
可多多少少刺疼了一下。
万幸。
她及时刹车，回归原位。
没有陷得太深。
席间宁禧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后背凉飕飕的，像在火堆里滚了一遭，又在冰窟窿里泡，一阵冷一阵热的发毛。
她望了一眼对面包厢，季京墨很绅士帮女人剥了鱼刺，鱼肉完整放在餐盘里，女人笑得温顺，他夹什么菜，她吃什么。
在尽力迎合他。
他也专注。
宁禧松了口气，是自己太敏感了。
季京墨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别人。
宁禧吃到一半去了包厢内的洗手间，再出来时多了一个人，秦商。
秦商是体育特长生，学校数得上名号的富二代，宁禧和两个同学在他家的企业实习，秦家早已实现了财富自由，不过到季家面前，照样卑躬屈膝的。
他们那圈子的顶层富商，都没资格混季家的圈子。
秦商怔怔地发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宁禧，搞不明白身份也没敢贸然打招呼。
“秦家的工厂做得不错，我有印象。”季夫人忽然和他说话，他仓促回过神，胳膊肘撞了宁禧胸口。
宁禧正要倒茶，一壶茶水泼在了衬衫的前襟上。
“没烫到吧？”季夫人皱眉。
“没有，水是温的。”她拿了纸盒，背过身去收拾。
季夫人最不喜欢毛躁冒失的年轻人，表情不大好看。
衬衫薄透，水浸湿后，内衣的半弧形状和颜色若隐若现。
宁禧环抱手臂遮掩。
一名服务员这会儿悄悄走进来，半弯着腰，“季先生吩咐我送衣服。”
她错愕，身体后仰看对面。
季京墨也去了洗手间，刚坐下，端着一杯红酒，一口没喝，只摇晃着，女人聊爱好和留学经历，他时不时回应，不热情，不冷场，异性之间很舒服的分寸。
连一个眼神也吝啬给宁禧。
真不晓得他怎么发现她胸口湿了的。
衣服是马甲工作服，宁禧系上扣子正好挡住春光乍泄的部位。
“季先生委托我捎一句话。”服务员俯下身，附耳，“祝您相亲成功。”
宁禧一咯噔。
挺好的一句祝福，听上去阴森森。
别有深意似的。
“季夫人。”秦商态度讨好，“我父亲也在名园应酬客户，我喊他上楼敬杯酒？”
“不用了。”季夫人没正眼瞧秦商，直接戳破，“为了竞标是吧？选择哪家工厂合作，有正规的流程，京墨现在有约会，你不要去找他了。”
秦商讪笑，一番客套后，尴尬离开了。
他前脚走，宁禧后脚接到系主任的电话，让她迅速回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