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去，长姐只是微微笑着说：「注意安全。」
我没想到那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买好桃花酥后，我正准备回宫，却看到人群熙熙攘攘向长乐门挤去。
我听到他们说什么皇上皇后，国公唐氏。
我的心忽然跳得很快，直觉让我觉得我得快些回去。我挤着向前，视线受阻，人群的尖叫让我下意识抬头——
我只看到一抹淡青色的身影从高台一跃而下，尔后归于沉寂。
雪无声落下，很快覆上了一层白色。
我知道唐家叛国，长姐作为唐家嫡女原本也该被处死。但明明是长姐帮裴临风登基为帝，功过相抵也是裴临风亲口承诺的。他金口玉言，况且他明明那么爱长姐，又怎么会……
我站在不远处抬头望去，对上了裴临风的眼神。只一眼我便看到了裴临风眼里的杀意。
看来不光长姐，我也是要死的。
我顾不上其他，借着人群混乱转身就跑。裴临风的人挨家挨户搜查我的下落，城门已关，我逃不出去的。
我没有可藏身的地方，兜兜转转竟翻墙进了被抄家的唐府，我记得后院有一个很大的树洞可以藏进去。
只是我刚躲进去，便摸到好多纸。借着月光，我模糊地看到似乎是没有烧干净便被扔进了这里。
我的内心叫嚣着让我去仔细辨认上面的字，只第一张便让我震惊到无法接受。
「永乐五年十二月冬。我回到了十四岁的年纪，阿煦还会抱着我喊阿姐，太好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02
我在树洞里睡了一晚，第二日醒来便去寻找出城的机会，随之而来的是「裴临风为了江山社稷忍辱负重，最终使妖女唐璟绵伏诛」这样的消息。
就像昨日的旧纸上所写，「阿煦死后第二日，她被世人骂作妖女，裴临风迎娶了新的皇后。」
这些纸张的出现颠覆了我活了二十多年的认知，但我却觉得它说得全是真的。
过去长姐做的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在我的脑海里愈加清晰，一切都有迹可循，而直到现在我的心脏才生出密密麻麻的痛意。
原来她让我出宫，便是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结局。用买桃花酥这样烂的借口支开我，只是怕我看到她身死会难过。
我的长姐，真是太笨了。
我回到唐府，这里破败不堪，却有着我为数不多和长姐还亲昵的记忆。
「出来吧，唐宁煦。」
是裴临风的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什么大人物，劳烦圣上来亲自抓人。」
我等他很久了。
裴临风只带了几个人，不过也是，毕竟在他眼里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
我想起少时因为他救了长姐一命，我便偷偷喜欢上他。他许我终身，要我做他的皇后，却转头娶了长姐。
我难过失望过，也质问过长姐，最后却也只希望长姐能幸福就好。
可他竟然辜负了长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