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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他对皇帝愈发不满,而我极力辅佐陆懿和,隐隐同他形成了对立之势。
但权力就是在对立中保持制衡的,一家独大反而不好。
因为这种对立,我们之间的交往渐渐少了,只是他依然时常进宫找我弈棋。
宋家大郎的确作恶多端,我回过神来,正了正脸色。
「臣妾并无兄长,他算陛下哪门子的亲戚。」
「越是世家大族,越要洁身自好,做天下人的表率。宋家大郎作恶多端,残害人命,将他打入大牢,择日问斩。」
陆懿和扭头看我,眼神中已经有了愠怒。
他的胸口上上下下地起伏着,若是往常,我一定会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讲民心向背有多重要。
然而我忽然有些疲惫。
对他是失望透顶了。
先帝从一介布衣征战至今,打下江山来,起兵的缘由便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和我爹、和无数跟随他起兵的将士们,此生都在为百姓的安乐而奋斗。怎么到了如今,他自己的儿子成了王侯将相的忠实拥护者?
孟九思跪下来:「皇后娘娘圣明!」
文武百官紧随其后,一齐跪下。
下朝后,陆懿和忽然问我,你很得意吧?
文武百官唯你马首是瞻,连朕的旨意都不听了。
我甚至不想抬眼看他:「陛下你长个这么大的脑袋是为了走路保持平衡的吗,说话之前怎么不知道多想想。」
宋清歌早就收到了消息,抽抽搭搭地啜泣着,跪在我脚边,弱柳扶风的样子。
「臣妾的哥哥知错了,求姐姐饶了他这一回吧。」
我最厌恶她这种惺惺作态的样子,是非不分,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的,伸腿就想走。
大约是见不得心上人这幅委曲求全的样子,陆懿和有些着急地拽住我,力气用得大了些,将我拽倒在地上。
我不可置信地望过去,他有些害怕,低声嗫喏着:「姐姐……」
他伸出手想扶我,被我甩开。
孟九思恰好进宫来找我下棋,撞见了这一幕,将我扶起来。
我甩甩袖子,有些负气地离开。
孟九思低声说:「这阿斗越来越过分了。」
我有些想笑,也真的笑出声来了。
孟九思向来是看不惯陆懿和的,嫌弃他腹中空空,只长肉不长脑筋,加上先帝将他托孤给我,私底下便经常叫他阿斗。
意外的贴切。
3
我执黑子,先行一步。孟九思同我相对坐着,紧随其后下了一颗白子。
形势眼看着焦灼起来。
我隐隐处于下风,望着棋局深思,然后将黑子放回去:「这是死局,我输了。」
孟九思意有所指:「倒是有解困之法,只是你不用。」
聪明人下棋,看到的永远不止是棋。
再往明白一点说,就是欺君犯上的死罪了。
我叹了口气,吩咐身边侍奉的下人都出去,又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
「先帝于我有大恩,我不可以背信弃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