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织出来的布，你拿去做衣衫做手帕做鞋子，还送给邻里乡亲做人情。我大冬天也就两件褂子，冻得找乡亲们借衣服穿。柴火都是我上山捡的，我洗澡时你却不给我柴火烧水，你泡着热水有没有想过我凉不凉？”
张小荷又回过头，质问周氏，将原主的辛酸往事，一股脑的倒出来。
“我每天叫你起床念书，你心情不好就踹上一脚。我让你挑水，你就拿扁担打我。这么多年，你和你娘洗过一件衣服吗？”
孙山脸上挂着一层寒霜，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又气又急。
“算账？好啊，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没我这么干的，我就按那些丫鬟的要价，一个月一两月银，整整十年，你算给我啊！”
十年可不短，要真是算下来，可是一笔不菲的钱。
孙山似乎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十年？你刚来那会才七岁，会做些什么？我看，你最多也就算两年。”
“那你们给的吃的穿的，十年都没有变过吧？这一笔债，大家都会算，能要多少银两？就算只有两年，那也有二十四两，你给得起吗？”张小荷眼眶有些湿润，虽然那些是原主吃的苦，但她一直在旁边看着，感同身受。
孙山嘴巴动了动，本想踹张小荷一脚，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做不出来让人诟病的事。
周氏这时将孙山拉到一边，与张小荷拉开距离，远远地说道：“你爱去哪去哪，我们管不着你。这么多年，我们愿意养着你，你也愿意给我们干活，咱们两不相欠。”
“儿子，咱们走。”周氏说完，就想带孙山离开。
张小荷听这话，更是气炸了，居然说她愿意给孙家干活？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不怕我去城里说你们的好事，那你们就走。”张小荷上前一步，对着两母子喊道。
孙山刚刚考上秀才，要是这就闹出事，那以后肯定有很多人诟病，那蔡家的婚事就有可能发生变卦。
他的脚挪不动了，周氏也知道这后果，恶狠狠地回头看向张小荷，“你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你们不给我银子，我又没去处，已经没法活了。是你们逼我的，我只不过是讨回我应得的。”张小荷冷冷地说道。
“你这猖狂的小***，谁逼你了，谁逼你了？十两银子，你要我们娘俩的命啊！你信不信我把你卖到青楼去！”
周氏愤怒之下，对着张小荷咆哮起来。
张小荷咬了咬嘴唇，拳头紧握，指甲掐进掌心都不知觉。
这个周氏果然想要把她卖了，要不是她长得又黑又瘦，说不定青楼真是最好的选择。
当时她也听到过类似的话，虽然像是无意说起，但却把原主给吓坏了，几番惊疑才寻了短见。
“哎，周弟妹，你这说的是啥话。”里正看到这里，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出来和稀泥。
“我看这样得了，这小荷既然与你儿子八字不合，那你就给她送出去。好歹在你们家过了这么多年，不说多，给些嫁妆也是于情于理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