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第二对父母的时候，我已经八岁了，他们总让***活，每天干不完的活，干不好就挨打，干得好也挨打，总之就是挨打。”
“后来他们病了，没钱治病，就把我卖了，我又到了人贩子手里，可十几岁的孩子，没人要，人贩子想把我打断双腿双脚，放到街上去做乞丐，我逃跑了。”
“一跑，就是六年，我在赌场打过工，赌瘾就是那时候染上的。”
“后来我觉得活着没意思，就想死，就是你朋友救我那次。”
他抬眼瞧瞧我的脸色，慢吞吞继续说下去。
“亲眼看着一个人在你面前失去力气，绝望的沉底，挺好玩的，不好玩吗哥？”
邪恶又天真。
我握紧拳头，刚被他的遭遇激起的一点恻隐之心一瞬间消失不见。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变成冰凉的尸体，他竟然觉得好玩。
坏种果然不值得可怜。
“吃饭啦。”
老妈端着一大盆鸡肉出来，香味立刻布满了餐厅。
水鬼少年唰地站起身，站在餐桌前垂涎欲滴，但他迟迟不动手。
“阿姨，我能吃吗？”
我妈立刻被他可怜巴巴的语气攻略，连忙拉着他坐下，筷子不停地来来回回。
不肖片刻，水鬼少年的碗里就装了满当当的菜。
“谢谢阿姨，谢谢叔叔，这是我吃的最好吃的菜！”他一边塞，一边口齿不清道。
我爸妈顿时被他哄得一脸满足。
可是，我爸的手艺虽好，可这水鬼少年的手艺也不差，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夸张。
“你少吃点，真当你自己家呢？”
我打掉他准备夹肉的筷子，恶狠狠道。
“啪”。
我手背上多了一道红痕。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呢？人家孩子这么可怜，吃你点东西怎么了，你狗啊还护食？对了孩子，阿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到知道他叫什么，叫过很多名字，可那些名字我从没叫过，一直水鬼水鬼的叫他。
“阿姨，我没有名字，你跟哥一样叫我水鬼吧。”
我妈一愣，对这个名字下意识排斥。
“水、水……小水啊，谁给你起的这名字？”
水鬼少年看了我一眼。
我妈剜了我一眼，继续和蔼道：“你本来没有名字吗？你爸妈给你起的名字。”
水鬼少年放下筷子，将他从小到大的遭遇再次跟我爸妈说了一遍。
果然，我妈听完眼圈红了。
我爸也放下了筷子，气氛有些沉闷。
“你放心，从今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阿姨跟你叔叔罩着你，你要是不嫌弃，就当我们是你父母。”
我连忙制止。
我妈从来都是这么情绪化，也不问问底细，就当个儿子罩着了。
如果她要知道水鬼少年做过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对这个看似天真的少年产生恐惧感。
“妈你别说大话，你常年在老家，怎么罩着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