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她,他几乎要觉得,马车里只有自己。
宋初婂连呼吸,都是轻得听不见的。
夜司冠甚至有一种宋初婂随时会消失的错觉。
他的脸色蓦然阴沉起来。看着宋初婂那平静地样子,他决定做点什么,打碎这种宁静平和!
夜司冠单单吩咐:“本王的腿酸。”
宋初婂几乎是没有迟疑地,就伸出手,开始替夜司冠捏腿。
然而,她这幅毫无芥蒂接受,甚至做得很好的模样,却没来由让夜司冠一阵烦躁——她怎么能这样轻易接受?她的骄傲呢?她的自尊呢?她这样,自己如何能痛快!
宋初婂手指力道太轻,不像是揉按,倒像是抚摸。
夜司冠看着她满是伤痕的手,心里更烦躁,于是一脚挑开她的手,嫌恶道:“没吃饭?”
宋初婂缩回手,手腕上狰狞的伤疤也一闪而逝,重新被遮盖。
她垂下眼眸道歉:“奴婢回去定会好好练习。”
夜司冠冷冷看着宋初婂,冷哼一声,终究没有再做什么。
过了一刻钟左右,马车停下,宋初婂微微一颤,终于有了反应。
虽然很微小,但终归是露出了破绽。且还让夜司冠看了个正着。
夜司冠唇角微勾,明明在笑着,却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反而有了一种更深的阴鸷。
旁边夜司冠的随从陈斗,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心中一颤,下意识目光落在了宋初婂身上:发现了她的弱点,王爷是该高兴的,可王爷却反而在不痛快,这是为何?
陈斗跟夜司冠才不过六年,还不能很好的揣摩夜司冠的心思。
他想不通。
宋初婂下马车地时候,差点摔下来。
车夫下意识地扶了一把,宋初婂低声道谢。
车夫还未收回手,就感觉身上一冷,下意识一抬头,正好对上夜司冠地目光。
他立刻闪电般的缩回手,又低头下去,一颗心狂跳,冷汗也渐渐浸出,只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他暗恨自己为何要多管闲事。
宋初婂心思并不在这边,只下意识地四处看,寻找着。
远处有几个人在劳作。
宋初婂几乎立刻就猜到那些人里,就有自己想见的人。
她迫不及待地抬脚往那边走,同时又忍不住伸手整理自己的仪容:不可让阿娘和弟弟担心自己。
然而,宋初婂却被猛然拉了回去。
宋初婂错愕回头,对上夜司冠冰冷的眸子。
夜司冠缓缓道:“就在这里看。”
宋初婂有一瞬间地急切和愤怒,但最终还是死死地压下去。
她压着怒气垂下眼眸,说起事实:“王爷,奴婢看不清。”
这样远,连身影都看不清楚,更遑论看清楚脸,分辨谁是谁了!
宋初婂不明白,夜司冠到底想干什么!
夜司冠淡淡道:“取东西来。”
陈斗立刻将锦盒递过来。
夜司冠取出一个长筒一样的东西,旋了几下,对准那群人,须臾之后,又递给宋初婂:“这是波斯国的将领所用鹰眼。你用这个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