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佑很少这么愤怒地说话，再加上对手是比自己体格壮、年龄大、背景黑的高年级人。他的声音自然显得有点哆嗦。接着又说道：“大伙我可以骂人吗？为证明我的清白，妈的在这洗衣台上撒尿的人是杂种。”
艾佑不是那种像走狗宁愿唾骂自己免得皮肉之苦那般的懦夫。然而这话一出便惹来了明显的麻烦。错就错在他没有加时间限制。黄毛想吧，那艾佑是比自己矮的人，就是欺负一下也无妨碍，加上他又骂了自己。黄毛上去推一掌艾佑，歪着脖子说道：“老子当初就在这撒尿了的，你刚骂啥？”
艾佑没来得及躲闪，被捺倒在地。大个也冒火了，声色俱厉：“妈的当初老子还梦游到这里来拉屎了的，你想怎样！”
这等丑事说出来全场没有一个人笑。艾佑站起身来说：“所以你就没擦屁股了！”
大个一脚踹在艾佑的大腿上，艾佑一个趔趄还没来得及扶正又遭了黄毛一耳刮子。几个同学忙上去劝阻说：“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给钱我们给钱。”艾佑赤红了脸，被打的左边脸瞬间出现四条清晰一条模糊的青白色巴掌印。他咬紧牙关说：“让我走，我去给你们拿钱。”
“好啊，现在要一百！”黄毛猥亵地说，“我的手打你的脸死了很多细胞。”
几个同学跟着艾佑一起走出寝室。在路上有个同学问：“你真的要去拿钱呀！”
艾佑本来是要哭的，可是泪水吊在眼眶里硬是又收了回去。男人因为疼痛而哭是懦弱。男人的眼泪少因而珍贵，是专为情感而准备的。艾佑说：“去找老师可以不？”
那同学忙说：“你还是准备一百块钱吧！你看见我们班主任额头上那指头大的伤疤没。就是他们的杰作。昨天他又被恐吓过。”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看我的脸上现在怎么样了。”
那同学瞅两瞅说道：“我以为那是被打开了花的屁股。”
“是挺疼的，火辣辣的。”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找人。打电话。”
“找谁？给谁打？”
“杨天德。”
不出半小时，阿舅果然来了。后面跟上一大群人。都是和平村的农民。他们手持钢叉，肩扛锄头扁担等农具，吆喝着要冲进校门。校长和阿舅是熟人，恳求他别冲进校园搅乱了秩序。
阿舅说：“这要看我家佑子同意不。”
艾佑自然是同意。只是要求大个和黄毛两人出来道歉。大个儿在屋里急转悠，像极晚上梦游时找地方拉屎的模样。黄毛也吓得快尿裤子。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给那些昔日为自己撑腰的大哥们打电话，他们一听到杨天德这个名号就被吓得慌忙挂了电话。
俩个人颤颤巍巍从屋子里走到校门外。一到就被场面下软了腿，跪在阿舅面前求饶。校门外围满了人，校门内也塞满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