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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眼中毫无波澜:“打掉孩子,以及夏氏百分之十六的股份。”
程少商身子一僵,脑袋被重锤砸了下般,一片空荡。
百分之十六,是她爸妈手里全部的股份。
她爸危在旦夕,凌不疑却和她谈条件?!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她知道,爸爸没有多少时间,经不起拖了。
看着气定神闲的凌不疑,程少商含着泪攥紧拳头,直到指甲嵌入掌心,才咬着牙开口:“好,我答应。”
书房里灯火通明,可程少商的心中,却是一片黑暗。
她对不起这个孩子,对不起家里,可她别无选择。
却见凌不疑拿出纸和笔:“口说无凭,先签合同。”
程少商心急如焚,去抓凌不疑的胳膊:“我说到做到,时礼,你先联系医生,救救我爸爸!”
凌不疑却只是将纸笔推到程少商眼前,静静等待。
程少商毫无办法,急忙抓过纸和笔写起来。
孰料还没写完,程少商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心一颤,看着那不断震动的手机突然有些害怕。
等接起时,程少商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听见母亲死寂的声音:“棠棠,不用找医生了。”
“你爸他……走了。”
“轰!”
窗外一声炸雷,闪电劈下来,照亮程少商惨白的脸。
她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我现在去医院。”
挂了电话,她没再看凌不疑,直接冲出了别墅。
夜色沉沉,程少商赶到医院,就看到坐在走廊里,拿着死亡通知书的母亲。
她就那么坐在那儿,没有哭,没有泪,却好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妈……”程少商轻声喊着,蹲下身握住她冰冷的手。
夏母眼睛颤了颤,迟钝的看向她。
对视的那一刻,夏母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棠棠,你爸他走了!”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不要我们了……”
程少商紧紧的抱着母亲,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葬礼那天是阴天。
程少商穿着黑色的丧裙,红肿的眼睛,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
凌不疑是跟着傅老爷子一起来的,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节哀。”
等程少商抬头,就看到凌不疑已经走远。
她看过太多次凌不疑离去的背影,可这一次她没有去看,而是转头凝望着夏父的墓碑。
天空下着绵绵细雨,落在墓碑上,程少商的手上,身上……1
湿冷的气息顺着毛孔,渗进骨血,冷的人打颤。
可程少商舍不得离开。
葬礼过后,夏母的情绪很糟糕,程少商陪着母亲待了好几天才回家。
她把自己扔到沙发上,身心俱疲。
就在这时,却听到书房里传来凌不疑的声音:“刘主任,张董的身体怎么样了?”
或许是因为家里没人,凌不疑开了外放。
电话那头,中年男人听起来有些愧疚:“傅总,其实张董的病不着急的,倒是可惜了另一位病人夏林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