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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心底的怒意,孙嬷嬷温声道,“小郡主,您等等,奴婢去给您拿新的衣裳。”
李淮刚刚踏进房门,迎面便见孙嬷嬷将长乐塞到了他怀中:“……”
他蹙了蹙眉头,几乎都没有让长乐挨着自己的胸口便要将人推出去。
“小世子,您抱着小郡主坐下,臣这才方便上药才是。”
一旁的大夫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淮要将人放出去的动作,只是低着头正在药箱里头搜寻。
长乐懵懵懂懂的抬起了头,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李淮,便似懂非懂的要挣扎着下去。
李淮见一旁的大夫要抬起头看过来,连将长乐抱了回来,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怀中的小姑娘仿佛受了惊,僵在他怀中几乎连气都有些不敢喘。
“长乐自己可以坐着的……”小姑娘结结巴巴的开口,底气有几分不足,“长乐下、下去坐着……”
“那可不成,”大夫看也没看二人,严肃道,“小郡主身上的伤口诸多,要尽快用药,免得日后留疤,一会儿疼起来挣扎起来,臣怕弄伤了小郡主,劳请小世子抱劳小郡主才是。”
长乐刚想反驳自己不会乱动,李淮便已经平静的抱着她坐了下来。
小少年一只手揽着长乐的腹部,一只手微微搭在她的脊背上,语气有几分僵硬:“我——”
“小世子,您这样抱会勒到小郡主的,”大夫谴责的视线落在了李淮的手上,“臣要上药了。”
李淮面上“嗯”了一声,视线落在长乐一头枯草似的头发上。
他看似双手十分熟稔的抱着长乐,实则只有几个指腹揪着她的衣裳。
李淮垂着眼睛,大夫又正专心给长乐上药,一时之间未曾察觉到李淮眼底的厌恶之意。
怀中的幼童因为痛楚时不时微微抽动一下,倒是没有过多地幺蛾子。
李淮有些不耐烦的偏过脑袋,语气却格外温柔道:“这几日伤口能好么?”
大夫只以为李淮关心长乐,便乐呵呵道:“有些是陈年旧伤,只怕要些时日才能去掉痕迹,这些新伤尚需好生调养,小世子不必担心,待微臣开上一剂古方,保准小郡主不会留下伤疤。”
知晓大夫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李淮也并未打算解释。
他的确憎恶长乐,倒也不在乎长乐身上有无伤痕,但是他在意长公主,知晓长公主会在乎。
李淮暗自叹了口气,语气微微带着几分严肃:“你动来动去做什么?”
原本在李淮怀中有所动作的长乐在一瞬间僵住,下意识的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局促不安的攥着自己的衣裳:“长乐、长乐身上脏,怕弄脏了你的衣服……”
李淮蹙了蹙眉头:“不过是小事罢了,你不用这般——”
冷不防同长乐抬起的视线对上,触及小姑娘眼底的茫然不安,李淮顿了顿,语气仍旧冷淡无比:“……只是一件衣服罢了,你莫要乱动,上了药便不会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