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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寒钰皱起眉,他本想在沈希锦伸手过来的时候就按住她,但不知为何就没有动作,任由她轻薄。明明他向来厌恶别人的亲近。
但他很快就不再多想,而是关注沈希锦撕下来的东西。
“这是?”
“这就是昨夜我忙了一整晚的东西。”沈希锦也不避嫌,直接就扔给了裴寒钰看。“不是什么绝世药品,就是粗制滥造的易容玩意儿。”
沈希锦道:“还好没人上手摸,不然就露馅了。要不是时间紧急,我也不会做得这么粗糙,破绽还是有的。”
当然,她既然想到了漏洞,就肯定不会给他们机会上手。
裴寒钰把那片肉色药膏翻来覆去地看,他知道易容是什么,但又有几个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么用,还能在如此简陋的条件下连夜做出来。
但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你就在这荒山野外找齐了全部的易容材料?”
沈希锦笑了:“就是野外好呀,什么都有,什么都免费,你找到了就归你了。”哪像现代,一旦游山玩水,就到处都是门票排队。
其实昨天大半夜她去摘的草药一大部分都是用来做金疮小药,为裴寒钰止血。包扎止血法只能应急,撑不了太久。
还是需要敷药。
耗费沈希锦更多时间的,是去捣蜂蜜和米碎糊做粘合剂,再用蜂蜡、猪油调色,这才能贴合裴寒钰肩处的肤色。
加上裴寒钰气势逼人,旁人根本不敢离近检查,所以应付得过去。
而且猪油滋润,蜂蜡粘稠,刚好可以封住伤口附近的毒素,这些又都是食物,胜在天然健康。
沈希锦就是将粗制的金疮药黏在了易容皮的反面,贴在裴寒钰伤处,由此止血封毒遮伤,一贴三用,轻而易举把李婶子坑进了牢里。
真是个狡猾的性子。
裴寒钰生出趣味,也不再嫌弃手上这东西恶心。
他身上的伤已经开始缓慢结疤,伤口依旧狰狞可怖,但泛着一丝混着草药香的甜味,没有最初那么惨不忍睹了。
“所以,我的毒还没解。”
沈希锦打了个哈欠:“只是先把血给止住了,要解毒还得去别处买药,这里也不是什么药草都有。”
“你真的有办法?”
“当然!”
原本裴寒钰只信三分,现在嘛……他信了一半。
看她犯了困,裴寒钰不自觉地放柔了眼神。
“休息一觉吧。”
沈希锦点了点头,“你先去睡吧,昨天和我一起熬夜。要是饿了,你就自己去翻点吃的,反正我这屋子东西就这么多。”
她不管裴寒钰了直接走到屋内,想要把桌前的东西收拾了,结果弄到一半就撑不住伏在案前,似是累到睡过去了。
裴寒钰的心念微动,竟走了过去弯腰把沈希锦抱起来。他双手一抬,这具身子便纳入他怀里,轻盈细小,哪里像个男子。
“太瘦了。”
他这种狠心的人冒出这样的念头,古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