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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有这种自信。
就算是六天他们怕都受不住。
莫说吃什么住什么的问题,就是独自一人生存,病了无人照顾,寒暑无人关心,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孤独,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人心毕竟都是肉做的,在场之人有许多看着薛玉仪的眼神都变的怜悯而温柔。
“你……倒也是难为你。”老太君心里也不无叹息,刚才的尖锐便弱了几分。
薛慧仪眼瞧老太君动了恻隐之心,粉拳不禁紧握,手掌被指甲抠出四道惨白的月牙,几乎渗出血来,但是她清秀的面庞上怜惜之色更甚,原本就哭肿的杏眼中更是溢出了泪水。
三两步上前,双手搀扶起薛玉仪,薛慧仪细白玉手摩挲薛玉仪粗糙带有茧子的手,疼惜的道:“小溪妹妹,你受苦了。”
一句小溪,等于赞同了老太君不认可薛玉仪的事实。
众人都是人精,哪里有不懂得的?姑娘们有垂头不去看的,也有交头接耳的。
薛慧仪的手触感湿冷,让薛玉仪无端端想起了冰凉的蛇皮,眨了眨眼,抽回了手。
自她进门,面前之人对她的敌意最是明显,看来她就是与自己身份对调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养女了。她回来,便是顶了这个人的位置。
在野外生存的薛玉仪,对敌意的感知几乎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否则她早就被野兽吞吃的渣滓都不剩了。她虽然躲在深山,却也并非是完全不下山的,她会采药、打猎下山换取一些生活必备的物资,这便少不得与商人或者猎户接触,而从小跟着养母在市井之中讨生活,对人性的理解,怕是要比这些簪缨贵人们更加透彻。
因为在战乱年代,为了活下去,再龌龊再黑暗的事她都见过。
薛慧仪的假意温柔,真心抵触,让薛玉仪抿起了唇。
二爷薛寒不赞同的皱着眉,上前行礼道:“老太君,玉姐儿的小名儿若叫做小溪也好,那是咱们不忘记她养母的八年养育之恩,可是咱们薛家的女儿在谱的都是仪字辈。佳仪、慧仪、双仪、安仪、宝仪,哪一个不是如此?况且大伯父已经赐了小溪闺名玉仪,老太君这里若是……”
“我的话,如今也轮到小辈儿管到头上了?我是老了,管不得这个家了不成!?还是你要当家,薛家改成你说了算?”
薛寒虽然是三房的嫡长子,可三老爷却是庶出,老太君对庶子不喜,对薛寒自然也没多少喜爱,平日还会顾及薛寒的体面,此刻正在气头上,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二奶奶孟氏上前拉了拉薛寒的袖子,提醒夫君不要当面触老太君的霉头。
薛寒却是侠客心肠,倔脾气被老太君蛮不讲理的一番话说的也顶了上来,“玉姐儿虽是长在乡野,可毕竟是大伯父的亲生女儿,只要不是瞎子傻
子就都一眼便能分辨的出,如今既然无人质疑她的身份,为何老太君还要如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