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婠拉开二人距离,“至于婚事,本县主好意提醒裴公子,今日若婠儿答应公子提亲,坊间必会传公子为攀附御南侯府高枝而私下弄出所谓‘情诗’伎俩,欲擒故纵,这名声可不好听。”
裴临澈有些绷不住,“奚县主怀疑‘情诗’是我所为?”
“本县主有这样说?”纵是疑问语气,却听的人甚觉扎心。
好在奚婠也没冤枉了裴临澈,那封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情诗的确非她所写,只是上辈子她在裴临澈有意无意的暗示下默认,哪怕被人笑话嘲讽她也不理。
前尘旧事再想起来,奚婠只觉得自己蠢的惊天动地。
“奚县主,既是你无意,在下唐突。”裴临澈纵身家差些,却也是朝中权贵眼中炙手可热的人物,自有那份清高。
“本县主不怪裴公子唐突,怪只怪我平日里太过和蔼可亲,以致于随便谁都觉得可以从本县主身上捞到好处。”
奚婠扬眉看向裴临澈,笑容中带着几分冷讽,“你说是不是啊裴公子?”
裴临澈脸色微红,勉强还以微笑。
“既不能成其好事,裴某叨扰,告辞。”
看着裴临澈转身离去的背影,奚婠知道自己已经触及到这个男人的逆鳞。
看似高傲,骨子里却卑微到极致的自尊心。
这个在世人眼中看似温润如玉,淡泊名利的裴临澈内心有多阴暗,只有被阴过的人,才知道。
“婠儿。”
奚御的声音将奚婠从前世悲凉中拽回现实,她猛然想到什么,未来得及回头,匆匆迈出正厅,“来者是客,婠儿去送送裴公子。”
眼瞧着奚婠走出去,奚御一时没拦住,立时瞪向白蝶,“愣着做什么,还不跟出去瞧瞧,若婠儿有个三长两短,饶不了你们!”
白蝶哪敢怠慢,提着裙摆急忙跑出正厅。
厅内,奚谨儒与李氏见婚事告吹,留下来也只有看老爷子白眼的份儿,于是拱手退离。
府门外奚婠跑的急,在玉石台阶上撞到一人。
“大姑娘,你撞到我们家姑娘了。”
尖锐声音陡然响起,奚婠不禁停下脚步转回身,掠过丫鬟冬香目光直直落在眼前少女身上。
‘姐姐恨我?’
‘太子弑君夺权,裴临澈助纣为虐想要对御南侯府不利,你为何不去传信!’
直到现在奚婠都想揪着眼前少女衣领子问她,御南侯府遭难,你为何不帮?
还有白蝶,白蝶给她下了软骨散,裴府奴仆冲进来打断她四肢,都是受了谁的指使?
有时候,明明知道答案,可还是忍不住要问。
因为无法接受!
“长姐莫怪,冬香这丫头不懂事,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是怕长姐走路太急莫摔了跟头,长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奚弦身段窈窕,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眉若轻烟,桃腮带笑,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
突如其来的疼。
就像有人狠狠扯拽奚婠的头发,头皮都要掀起来一样。